女掌柜上次就瞧见这姑娘来问女工,还问了帕子的要价。虽然这姑娘用面巾遮了大半面容,但看身段和举止,估计也是位妙人儿。
鹤年察觉到掌柜的目光,抬眸,冷厉的眼神让女掌柜心一跳,赶紧收回视线。
“姑娘,你家相公可真俊俏!”女掌柜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相公!鹤年心神微晃,眸子朝碧蘅看去。
把铜钱装入钱袋的碧蘅手一顿,“掌柜说笑了,这位公子真不是我的相公。”
鹤年心上一忽地冷。
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女掌柜心想,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估计有戏。那男的一进门注意力就放在那姑娘身上,那眼神温柔得都快滴出水了。
门口刚好有一卖云片糕的摊贩。
碧蘅买了一小包,打开油纸,双手捧着到鹤年面前,“公子尝尝。”
在娟秀清澈的水眸里,鹤年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眸子里的期待之意让他不由伸手拿了一块。
放入嘴里,味道淡淡的,不过好像有些甜。鹤年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碧蘅自己也拿了一块,她之前就吃过,还是这么好吃。
鹤年看到她眼里的欢喜,波光盈盈,似乎有小星子在里面徜徉。
“这么好吃?”
“嗯嗯。”碧蘅蛮喜欢的,“不过,有些小贵。这么一小包就五十文。”
五十文?鹤年心里轻笑,他想到在京城,楚王就曾花千两黄金向老鸨赎烟水楼的玉姬。
鹤年还记得,燕王还猜测,楚王那千两黄金估计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不然他哪来那么多的钱。楚王还经常出钱培养死士,甚至下重金去请杀手行刺杀之事。
五十文就能买到一份开心满足?鹤年眼光落到身旁的女子身上。
“我这些天还要多绣些手帕,下次再来买。”碧蘅连油纸里的碎渣都不放过,一小包里只有那么几块。
见状,鹤年解下身上的荷包,“我还有银子,再去买一些。”
碧蘅推拒道,“这是你的银子,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用?”
“你救了我,自是能用的。”鹤年眼眸紧紧盯着她。
“不用了,我们还是上山吧。”
“等一下!”鹤年大手一把拉住她。
碧蘅回过头,“怎么了?”
“你脸上有东西。”
“有什么?”碧蘅手摸上她的脸,难道早起时没洗净脸?
鹤年伸出一只手,在她嘴角触碰了一下,“这里。”瓷白秀美的脸上,嘴边有一点儿云片糕的碎屑。
收回手,鹤年的指尖似是在回忆那抹细腻,轻轻摩挲着。
碧蘅没想到鹤年会伸手,眸子微睁大。
看到路旁的医馆,忽然想到什么,“鹤公子,你要不让大夫看下你的伤?”她最初救他的时候,他胸前就流了好多血。
“不用了,最近好的差不多了。”
“真不用?我上次给你包扎的时候,那伤口看着有些严重。”
“真不用,走吧。”鹤年觉得他有时命真的硬,有一次和敌军对抗时,差一点伤着心肺,最后休养了一个月就恢复了。
碧蘅也不再勉强,这个人当时看上去就受伤比较严重,结果才过了几天,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两人步伐轻快地上山,男子看向前处女子的背影,感受着胸腔里不正常的跳动,眼底意味不明。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