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指尖搭在青色茶杯的外沿上,更衬得素手柔如无骨,瓷白盈润。
鹤年的眼神从她的根根葱指上掠过,而后又回到上面,久久驻足。
直到她让自己先说,他才抬起那双丹凤眸,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姿,似有水光潋滟,光彩逼人。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绝不是应付之辞,你—”
碧蘅抬眸瞥了他一眼,“什么话?”
“就是…今生除了你以外,我绝不会再纳二人。都是真心之言,绝无欺瞒。”男人很是认真,面上皆是真挚的神情。
她微抿了一下唇,指尖在茶杯外壁上不时地敲着,片刻后才说道,“自古以来,男子最会说谎,哪怕当时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之后说不定就变脸了。你认为呢?”
“或许是有吧!但…我乃一血汗男儿,不屑于编织谎言,而后欺骗与你。我们,还有余生,可以验证不是吗?到时你就会知晓结果了,不必急于一时分辨。”
说完,他的眼眸定定地直视着对面的她,然后轻呷了一口茶。
第四日晚间,云王特意找来两个女婿,谈天论地,一醉方休。
亥时已过,云王已然有了醉意,虽年过半百,但在饮酒上,却丝毫不输给青年郎君们。
一旁侍奉的奴仆忙地进行劝说,“王上,您可不能再喝了,身子要紧啊!若是被王子知晓,定会责骂与奴的。”
“放心,玉书被派出去做事了,他不会知道的。”云王大手一挥,刚要豪放地再命人开一坛酒时,鹤长风赶忙上前阻止,就连坐在云王一侧的鹤年也随之起身。
“罢了罢了,今夜就如此吧!”云王不得不放弃,站起身时,在酒意的袭扰中,他不由晃了晃身子。
奴仆赶紧扶住他,下一刻,就要往寝院而去。
“等等!你,还有你,负责把谨之他们送回去。”云王随意点了周围的两名奴仆,吩咐道。
云王离去后,鹤长风也不欲多留,一名家奴在其后为他打着灯。
三人之中,鹤年饮的酒最多,此时他的面颊微微渗着酡红,奴仆刚要近身搀扶,他就抬手拦在一旁。
随后,他略微摇晃着步子,朝后院而去。他的步伐有些轻飘飘,但也好歹稳得住身形。
经过一廊亭时,男人的眸中忽然点亮了一束光。
不远处,锦瑟正为碧蘅提着灯,后者瞧见他时,匆匆赶了过去。
她听闻父王请他们喝酒,但夜已深了,却还不见人归来的身影。她自是知晓父王的酒瘾,担心他又拉着鹤年他们大醉一场,于是才想着赶来劝阻一番。
她还未开口,男人便拉住她的衣袖,轻轻唤了一声蘅奴。
此间夜色正好,朦胧的月光透过廊间的窗格,悠悠洋洋地洒在了二人身上。
鹤年接过锦瑟手中的灯笼,后者非常识趣地退了下去。
待没了旁人,他的另一只手才握住碧蘅的手腕,然后垂下眸,十指紧扣。
“你—”她很怀疑他早已醉了。
“嘘!”他放下提灯,手指微抵在了她的唇上。
此时,夜很静,只余二人的呼吸在此间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