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从我所言中,你们大抵也知道些连庄主的手段,若他真要定一件东西,是不可能容许对方逃出他掌控的,如今距离西门见到玉罗刹时,已有不短的日子,这么多天,也不知……但愿只是我想得太多,毕竟他是世家出身,自然该知道礼数,不会太过冒进,况且婚嫁之事,总该双方有长辈在场。”
花满楼也难免想的多了些,摇摇头道:“不,你忘记了。他可并非只在另一世界,是珠儿的未婚夫,在花家,他也亲口说过此话,且那时无人提出反驳,已算作名正言顺。”
小龙女不懂两人为何担忧,相反她认为此时极好解决,开口道:“这也十分简单,若是珠儿喜欢,她要如何便随她去,若是她不喜欢,我们便将她带回来。”
“这样也好。说起来,我在此愁眉苦脸,确实无甚么用处。”陆小凤想罢也是一笑,若真如小龙女所言,珠儿喜欢那连庄主,他确实无法阻止,说不得便要时常见到此人,实在心塞。
他心中一叹,撩起披风,已瞬间离开书房,朝远处跃去。
花满楼向窗外凝视一眼,转头看向妻子,“我开始仍有些困扰,生怕连庄主不是长情之人,生怕他如陆小凤口中一般,深谙江湖之争,把权势看得太重,不够在意感情。但我后来想到,这或许并不是连庄主一人的缘故,而是我作为一个父亲,不论此刻遇到什么样的少年,是连庄主还是旁人,我总会十分担忧的。”
小龙女眼中十分明亮,伸手牵住他右手,又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抚平他眉心,“珠儿若是觉得不开心了,我便去帮她将坏人赶走,你这时不开心,我却没有办法了。”
花满楼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
只是花七公子这一晚十分担忧,未想到第二日未至中午,那城外密林中便多出两人,两人不曾遮面,十分自如的进入城中,正是被花二公子预料到,脱离玉罗刹的连公子和花天珠。
花家立即得到了消息,花二公子大冬日里,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忍不住刷拉一下打开挂在身侧的折扇,扇了一扇,冷风中笑容满面。当日没几人信他的猜测,如今又如何?可不是全都打脸了?自从被那连公子坑过一次,他已知道这人不可小觑。
万万不可小觑。
花家所在的杭州,实际已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但毕竟仍在冬季。人一旦从冬季蓦然转到夏季,接着又从夏季很快进入冬季,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受不住,习武之人倒还好,不适应也只那一会儿,不至于生一场大病。
但在连少主想来,花天珠的身体又有些不同,她自小就有寒症,在世界之间来回往返,总会有影响。更何况,小姑娘回到花家,他见上一面都难。再想如在无垢山庄一般,碰一碰她,或牵一牵手,已如同天堑。
所以他想方设法,在无垢山庄多休整了几日,才不紧不慢将小姑娘送回。
远远地,那杭州城内已多出许多黑点,两人策马而来,速度极快,随后就近一瞧,发现城内外乌压压站的全是人。其中大部分是花家之人,但若认真观察,便可见连少主滞留在杭州的几个近卫也都在,其余便是些看热闹的,和不少当日前来宴会、如今还未离开的花家客人。
这些客人大约是看到宴会上发生这么一出,想留下多少尽一份力,直到如今得知花家小姐回来了,才算松了口气。
事实上,原本花天珠被人掳走的消息,是该封锁的,即使小姑娘终于脱险回归,花家却也不该这样大张旗鼓,于小姑娘名声有碍。但想法不错,却难实施,宴会中的事是瞒不住的,人来人往三言两语的,早已被人火速传播出去。
外面的小道消息稍一打听,谁都知道花家的小孙女叫玉罗刹掳走了,这还不算,更为详细的版本是,半途跳出个姓连的花家孙女婿,俩人一起跟着玉罗刹走了,说的有鼻子有眼,和亲眼所见一般无二。
接着众人开始感叹花家的眼光,不得不说整个杭州,乃至中原的世家门派中,出彩的年轻人绝对不少。那最近连番举动、才稍有些名气的连姓少年,或许真的来历神秘武功高强,但比之盛名已久的江湖公子,始终稍逊一筹,毕竟不是江湖从小看着长大的,印象分肯定要少一点。
可花家偏偏选中此人做孙女婿,然而事后即便是最为严苛的人,也不得不说,花家这孙女婿,选对人了。
“听说此二人,是从玉罗刹手中逃脱的,似乎这玉罗刹,传闻中何等凶煞,实际也不过如此?”花家留在杭州的几个客人聚在一处,其中一位蓝衣公子说道,他是武当这一代的传人贺通,来此虽是为给花老爷子贺寿,却未尝对花小姐没有几分意思,可惜如今被人捷足先登。
他倒也并非不甘,世家子弟站在上头,还忙着献殷勤,想也知,他成为花家孙女婿,希望不大。
跟在苏若英身后的峨眉一小辈道:“贺兄此言差矣!玉罗刹是何等人物?咱们小一辈或许只听过此人传说,但再往上一辈,据我叔父的说法,便是对此人十分恐惧了,当初西方魔教几大长老和门人因一块罗刹牌进入中原,对方教内实力十分深不可测,以此推断,玉罗刹自然更为可怕。这位连公子,他能不惧玉罗刹,宁愿亲身上前,救得花家小姐,重情重义,我已敬他是条汉子。”
“这么说来,这连公子,也只是名声不显,本事却极大,能从玉罗刹手中逃脱,武功再高显然也算不得够用,只能依靠对策。我这等粗人,可想不出应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