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夏日,身后浴室内蒸腾的雾气往外散,即便不穿衣服也不冷。苏时酒鸦羽般的眼睫低垂,白皙的脚趾抓了抓地板。没事的苏时酒。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何况当初在海城,又不是没去过澡堂,那时候所有人都坦诚相见,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顾殊钧似乎只把他当做家族的挡箭牌,或是白月光的替身,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否则,昨天顾殊钧起了反应后,苏时酒主动提出要帮他,他不会拒绝。想到这里,苏时酒表情愈发自然。他将浴巾抖开,慢吞吞折叠整齐,开口问:“你怎么来了。”说着,苏时酒径自走过去,站在顾殊钧身侧。他拿起之前准备好的内裤,拇指和食指撑开内裤边缘,抬起一脚,将修长的左腿伸进去。穿到一半,苏时酒听到一旁的顾殊钧开口:“苏时酒。”他眉头紧皱,声音有些哑,“在一个性取向男的成年男人面前这样,你未免太过胆大了。”苏时酒看他一眼:“你不会的。”顾殊钧下颌骨收紧,他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铺,那双极淡的烟灰色眼眸从苏时酒的脖颈开始,一路向下舔过。“为什么?”苏时酒圆润白皙的脚趾踩着床边的地毯,抬起另一腿,利落将内裤穿上了。他一边套睡衣,一边回道:“由简单的视觉刺激所产生的欲念,是低级的,是人类需要摒弃的。对吧?”——是昨天顾殊钧才说过的话。顾殊钧:“……”苏时酒将白皙的手臂伸出睡衣,正弯腰准备拿裤子,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在床上。顾殊钧整个人压在苏时酒上方。他一腿跪在床上,右手按着苏时酒的左肩膀,制止后者想起身的动作,轻哧一声道:“苏时酒,你今年已经23岁了吧?还这么单纯吗?以为社会是学校?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苏时酒一怔。下一秒,顾殊钧垂头。苏时酒条件反射,下意识闭眼。然而,预料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苏时酒耐心等待着,却迟迟没有结果。他心中奇怪,刚一睁开眼,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顾殊钧鼻翼上的淡色小痣上,便听顾殊钧发出一声低低的,沉闷的笑。紧接着,唇边触感柔软。鼻尖轻轻磨蹭着,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顾殊钧温柔地吻住苏时酒的唇。湿润。又柔软。苏时酒有些招架不住这样温柔的吻,他呼吸有些重。等一吻毕,苏时酒问:“要做吗?”顾殊钧:“……”两人距离极近,呼吸融在一起,顾殊钧能清楚看到苏时酒漂亮的眼眸。他心想,现在,这里面是有光的。——虽然苏时酒平日里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毫无顾忌地说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但他的眼眸……其实很纯净。顾殊钧抬手,摸了摸苏时酒向上挑的眼尾。他回道:“不做。”“嗯。所以你没有骗我。”苏时酒认真地说,“我也没有信错。”两人对视。顾殊钧望着苏时酒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他喉结不住滚动,手臂肌肉用力,撑着从床上起身,抬手松了松领带:“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顾殊钧冷笑一声,“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婚姻关系,这套房子也属于婚后财产,我是它半个主人。”苏时酒:“?”苏时酒茫然一瞬,才想起顾殊钧是在回应他早先“你怎么来了”的问句。啊这。强行转移话题的样子也太逊了吧?说起来,顾殊钧之前让他一定要发消息告知晚上在哪里睡,该不会就是为了过来跟他一起吧?苏时酒想着,坐起身解释:“太晚了,我给你发消息时,以为你已经睡了,所以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顾殊钧“嗯”了声,回道:“我睡不着。”苏时酒一愣。失眠这么严重的吗?他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八分。苏时酒虽然晚睡,但毕竟早上起得也晚,基本是睡够了八个多小时的,但顾殊钧不同——工作日时,他会早起上班。不。就算不是工作日,每次苏时酒起身时,顾殊钧也已经醒了。长期只睡四五个小时,就算是铁打的人,身体也会垮掉吧?苏时酒“唔”了声,问他:“医生怎么说?”顾殊钧坐在苏时酒身侧。他撑着床铺,懒散回:“精神方面的,只能慢慢调理。”精神方面……焦虑,抑郁,紧张?苏时酒脑海中飞快出现几个选项,又想起之前撕掉标签的那瓶药来。他见顾殊钧不愿多说,想着这是顾殊钧的隐私,便也没继续追问真相,而是说:“你带安眠药了吗?”顾殊钧没吭声,只指了指床头的抽屉。苏时酒放心了。“时间不早,快睡吧。”苏时酒吹干头发翻身上床,他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这个床垫似乎和临山河畔的牌子一样,睡起来很舒服,柔软干燥的床单和被套也紧贴肌肤,散发着浅淡的香气。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顾殊钧再次把苏时酒揽到怀里。苏时酒早已经习惯自己作为大型抱枕的命运。他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很快睡过去。第二天,苏时酒将近十一点才醒,他赖床时,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声,门缝也溜进饭香。又磨蹭了会,苏时酒才翻身起来。他穿着睡衣,探了颗脑袋,发现是阿姨过来了。阿姨看到苏时酒,面上露出笑:“苏先生,饭马上做好。”苏时酒“嗯”了声:“不着急。”他去洗漱,目光在摆放在架子上的情侣杯上看了看——记得昨天时,款式好像不是这样的?苏时酒心中想着,出洗手间时,恰好看到阿姨将饭菜摆上桌。他问:“洗手间里的东西是你买的吗?”阿姨摆手道:“不是。”她不确定地说,“应该是顾先生的助理买的吧?”:()清冷美人联姻疯批大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