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这么伤心。她只好擦干眼泪,把为竺晏买来的花束摘下一朵,别在他的耳侧。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对孩子不停地道歉,“等你长大后我一定告诉你为什么——”
可惜到最后女人还是没有告诉他,直到邢琬找到竺晏,他才有种“原来如此”的怅然。
然后他画下了那束花,却不愿常常看到,便让画室的人找了买家。
没想到竟然被闻羿买了下来。
闻羿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也许受到回忆的影响,竺晏似乎忘了自己是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昏黄的灯光模糊了眼中的距离感。
这样轻易就被牵动情绪,陷入自己的世界吗?
闻羿垂眸,那可不太好。
他不喜欢被竺晏无视的感觉。
可这样的竺晏,看上去太柔软了,想让人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让他露出那种惊慌的表情。
“原来画家是你。”闻羿状似无意地开口,他确实没什么品鉴画作的心情,但对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兴趣。
竺晏猛地一僵,连忙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我只是——”
话音戛然而止,这间画室和竺晏的关系早晚会被发现,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名突然出现的“女子”就是自己。
“我只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随即补上,无奈天生不擅长说谎,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男人充满兴味的眼神,“这是竺晏先生的画作。”
生怕被对方听出端倪,竺晏忙取出油纸,走到墙边就要把画取下来:“我帮您打包。”
“我来吧。”
手被牢牢握在温热的掌心。下一秒,炙热的气息不由分说地笼罩了他。
竺晏被闻羿禁锢在身体和墙之间,避无可避。“这是——”他试探性推了一下身前的人。
闻羿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的姿势有何不妥,另一只手擦过他的耳侧,扶上墙上的画框。
“看上去挺沉的,怎么能让一个女士干这种事呢?”
原来只是想帮自己取画吗?
竺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浑然不知自己的反应尽数落入对方眼中。
对陌生人很警惕,却也会轻信他人的善意吗?闻羿黑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样矛盾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目光扫过红得滴血的耳垂,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惹人遐想。
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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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装油画算不上太麻烦,何况闻羿说了自己助理和司机就在楼下,直接就能送到家,竺晏便打算给对方简单包装方便拆取。
他将不知何时散落有些碍事的碎发别到耳侧,拿美工刀利落地裁下需要用的油纸。
金属光泽在指尖一闪而过,闻羿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
锐利的锋芒,鲜红的血。
似乎在警告着他,让这些危险离竺晏越远越好——
“好了。”竺晏把多余的油纸放在一旁,用胶布固定好气泡膜,“路上小心颠簸,到家直接拆开就好。”
他略微有些迟疑:“只是一个人的话,可能不太好带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