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砚笑笑,捏了捏手上有创口的那处:“你说谁?”
季宿白冷眉瞥他一眼,眼神里既气恼又无奈。
气恼不过宁归砚总是试图脱离他的保护层,无奈他对此毫无办法,若是心硬一些,也许早早就解决了,可宁归砚便是拿准了他下不去手,人心这一套被他玩得漂亮。
“历青,”季宿白回答,“你把他带去哪儿了?”
宁归砚张嘴“啊”了一声,恍若不知:“我怎么知道,师尊,太阳要下山了,快些回去罢?阿青他也是天一山的翘楚,一般的小辈可伤不了他,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至少没死。”
说完弯弯眼,一脸无辜的模样跨出步子要离开。
季宿白伸手拉住他,只得到宁归砚瞥下的目光,随后抓住的手腕被主人抽出,对面的男人拍拍衣袖,将那不存在的灰尘拍去。
“我说了,他不会死,非要我说清楚吗?季宿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门下的弟子了?你说你当个甩手掌柜多好,你放着我不管,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不是?”
宁归砚说着,手往后背过去一些,腕处一转,落下个什么东西,随后他走近去,仰头挡住季宿白探究的视线。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你大可以问我,没必要试探。”
“精英大赛已过,景弗也得了魁首,他现在受伤了,你应该在他身边才对,不过你不在,那就麻烦了。”
“景弗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吧?他在那魔界呆了十年,十年痛不欲生,这卸城又形势错杂的,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魔族不知道有多少,你猜猜,有没有他的熟人?比起让我安分,你似乎应该先解决景弗的问题!”
“而我来此处,自然是找人叙旧的,只可惜人走了,回老家颐养天年去了,怕一生都见不到了,倒也免了这场纷争。”
他话语里的意思季宿白自然能听懂,但宁归砚狡猾的性子还是让他有所警惕,他抬手捏出一张符箓,冰冷的气息瞬间散开来,整个陆府都被笼罩在其中。
追寻到想要的气息后,季宿白垂下手,垂眸在宁归砚身后的草堆里看了一眼,他压着唇角,迈过去将宁归砚的手抓起,带着人离开了这儿。
两人走后没多久,隐秘的草堆中游出来一个影子,影子将落在枝叶中的扳指包裹住,几息的时间,再度消失。
宁归砚被拉着往前走,手腕扯得疼,他抵着脚步,季宿白自然也没再继续向前,只是转身过来。
“怎么?不是关心景弗?”
宁归砚甩了甩手,看着人群中闪过去的人影——是林言言。
这孩子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魔气虽然被遮掩,但也依然有微弱的气息传过来,季宿白跟着看过去,拧了眉头。
宁归砚从腰间取出沄潋在手心轻轻拍打,他与季宿白打商量:“我帮你免了你那小徒弟的麻烦,你别关我禁闭,怎么样?”
他狡黠地说完,也不等季宿白应答,抬脚便到了那鬼鬼祟祟要跟着林言言进去客栈的男人面前。
男人身前猛地出现一个人,他被吓了一通,见到宁归砚的模样,张大嘴便要斥声,后脑一疼,便瘫软地倒了下去。
宁归砚看了眼动手的季宿白,挑挑眉,笑着对周围看过来的百姓解释:“抱歉,没事,这位小兄弟可能是因为天气酷热,这周围可有医馆呐?”
有人伸手指了指方向,两人便带着那人离开了客栈前,不过没去医馆,将人扔到了荒郊野外,季宿白还给人下了咒——这咒是宁归砚让他下的,起码是得昏睡十天个月。
到那时候再想见景弗让原著的剧情再现,引得景弗差点入魔,那可不行了。
将麻烦解决后,宁归砚转身就要回客栈,却被季宿白直接抗在肩上上了剑。
他拍打几下季宿白的后脊,闹着脾气:“你干什么!”
季宿白抬手在他腿侧拍打一下,肩上乱动的人就停止了动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他扯了扯唇:“我可没说答应你,宗门内的弟子失踪,你得跟我回去接受审问,至于人,我会派人去找。”
说是这样说,但派出去找的理由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季宿白完全可以编一个历青归乡的借口,不过他那同住的修士却不怎么好糊弄。
宁归砚被他架着,知道自己逃不开被关起来的命运了,他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爽。
“那你怎么跟那些老头说?说历青被掳走了?可有人看见我带他出去的,季宿白,你不会这也想要带我回去吧?怎么,现在觉得和我纠缠不清有辱你的名声,想要为宗除害了?那你不如把我就地处决了,不是更能彰显你的大义吗?”
“你都把我放在身边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宁归砚嘴巴跟淬了毒似的,见季宿白毫无所动,抬手锤了锤对方的后肩,身下的人便缓了速度,抬手又在腿上拍了一下。
“别动,再动我不介意把你打晕了打回去,至于历青那边,你不是给我送来了一个替罪鬼吗?”
季宿白轻笑一声。
“正好借那魔族的手掩盖,不是两全其美,不过,”说着忽然冷了眸子,“宁归砚,希望如你所说,历青没什么事情,我不过我可得好好拷问你一下,你带人走做什么?他似乎对你无足轻重吧?连跑路都想着他,你和他倒真是亲。”
宁归砚听着,将有些头晕目眩的脑袋抬起,他撑着季宿白的肩膀,轻笑一声,侧过头凑到男人耳边。
随后轻飘飘开口:“倒也没有那么亲密,不过人家待我好啊,不会关我禁闭,也不会看逃犯一样看着我,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