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我太恨了。”
“我自幼听你讲程蹊的故事,才有了去野外寻她的念头,我找她,是觉得她或许会对现在的世界有更深刻的看法,我只是想跟她探讨怎么重新构建文明的世界。”贺擎云道:“还是说这些也是你刻意引导的,只为了能在野外杀了我。”
“擎云,你所谓的文明世界,就是连廖鸿这样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吗?”
“如果按照老师的标准,新久城多数人都要去死。”
当初贺擎云接任后,承诺的是既往不咎,此后不可作恶。
在那个混乱的世道,为了生存,不管是主动出手还是被动防御,谁又能敢说自己完全没有接触过血腥。
“擎云,你觉得这样的人类该活着吗?”
郁明启陷入久远的痛苦回忆中。
人类最开始兽化的时候,野性难驯,不加节制肆意使用武器,这世界多少地方因此变得寸草不生。
可灾难是持续性的,兽化后是猛兽的那一小部分人,开始想要权利,想颠覆改写从前的秩序,他们无比渴望站在金字塔顶端,所以此后又爆发了连绵不绝的战争战斗。
郁明启的妻儿在家中被猛兽残忍撕扯至死,可根本没有人在意。
就因为他们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动物吗?
新久城太平后,他成为了一名老师,当他看到那些作恶多端之人的后代坐在他的教室里听课,他的恨就一天比一天多。
郁明启渴望权利,他不要人人平等,他想要特权,上天将贺擎云带到他身边,郁明启觉得自己是可以争一争的,他要借贺擎云实现抱负。
可贺擎云一天比一天更加成熟强大,郁明启恍然觉得贺擎云根本不会受他控制,贺擎云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
所以郁明启想到了谢择,谢择是猛兽,对权利渴望,同样想要特权。
郁明启利用老师的身份,拉拢过许多人。
一晃眼都是前尘往事,已经过去太久了。
郁明启收回思绪,他看着贺擎云道:“擎云,我把你从大院里带出来,是为了让你我站在最高处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不想重新回到文明的秩序里去,回不去的。”
“所以你研究这些就是为了控制我,控制更多的人,做出为你所用的杀人机器吗?”贺擎云说。
郁明启的确如此想,他觉得贺擎云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用贺擎云的血做研究,然后制造出更多像贺擎云这么强大但又听命于自己的人。
郁明启想要世界按照他的方式运转,就必须要掌控一切。
“是啊,他们都不中用,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例外,也许你的血做出来的‘药’会成功,谁知道呢?总得试试。”
程展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听到郁明启说这些,只觉得他已经彻底癫狂,怪不得他会造出来那些怪物。
“擎云,就连你,也是用野兽的方式才成为新久城的掌权者的,你忘了吗?”郁明启说。
贺擎云看着他,只觉陌生。
这时程展突然小声呻吟起来,像在忍受某种痛苦。
“贺擎云,你别听他的。”程展艰难地说道:“你做的事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