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闻言听愣了一下。
调酒师的头更低了,耳朵外侧也越来越红,视线移开。
“如果我不卖酒给他,他就要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调酒。”
“如果我不把钥匙给他,他就要埋伏我跟我到下班,不让我回家。”
酒吧老板愣了一会儿。
他心里闪过了几百条咆哮。
他妈的?!
——他妈的到哪里碰到的这种纯情小孩?!
——他他妈的怎么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事?!
老板眼看着年轻调酒师移开视线时,就像在回忆刚刚的表情,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自己像是已经过了年龄的奇怪愤怒感。
扣工资!今天晚上的扣完!一分工资都别想剩!
就算翟安低着头服从地交回钥匙——刚刚少年开门之后就已经随手抛还给有点担心地跟后面的调酒师了,也没有减轻他老板的愤怒感,临走的时候,还被往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而少年此时……坐在露台屋顶上看月亮,醉醺醺地喝了一罐啤酒。发间的小茸三角尖冒出来,慢吞吞动了动。
……
一辆价值不菲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小巷里。
车门开着,一个身量修长,骨架挺拔,英挺轮廓颇深的高大男人正站靠在车侧。
谭衍平常是不会到这类地方来的。
只是他这次的合作方是个喜好夜-场玩乐的类型,连谈第二次后续都选在这区域。
一般他是不会理会的,不过今天他刚好在看往年报告,暂待的临时住所距离只两个街区,便顺道来了一趟。
这个时间点,即使只是出于绅士,谭衍也不会劳动年过五十的家庭司机专程往返一趟,他干脆难得自己驱车了一次。
而在这地方,车架停放在一个相对安静处,高大男人情绪无起无伏,无路灯光线的黯色里,流线型的车身隐没,而男人面目也模糊不清。
但一个风度成熟的男人独自站在巷深的影里,还是会莫名给人一种危险感。
男人其实已经经手过事情,准备回去了,在这里暂靠着只是为了等那喧嚷庞杂的闹声过去。
他一向不喜欢把工作上的事带入生活,那会影响他的分隔感。
而这个时候,男人注意到了月光下,一声很轻的空罐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