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的人有自己的驴车,带上工具后,便跟着宁乘风出发了。
到了家,宁乘风发现他大哥和三个男子坐在院子的柳树下。
其中一人肩宽背阔,体型剽悍,一张脸看上去也有些煞气,是之前找他们买平菇的那个捕头—燕行秋。
另一人也有些眼熟,长得眉清目秀,一身书生意气,宁乘风仔细一看,正是救了原身的那名同窗—刘文锦。
最后一人看起来年纪稍轻,跟燕捕头一样穿了官服,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宁乘风之前给刘文锦送过谢礼,留了口信,但刘文锦并未找过他,宁乘风后面一心挂在岳茗身上,哪还记得什么刘文锦,这会儿看他和燕行秋一起过来,倒有些惊讶。
宁成福正煎熬着,家里突然来了两位官爷把他吓了一跳,他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以前没跟官府的人打过交道,尽管这两位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只说是找岳茗帮忙的,宁成福还是坐立难安,见宁乘风回来才松了口气。
宁成福如释重负,站起身来,对着宁乘风和岳茗道:“茗哥儿,这三位郎君都是来找你的。”
跟他交代完,宁成福便招呼挖井的人了。
宁乘风大惊,这三个男的都是来找他的茗宝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来买平菇的,那到底是做什么呢?
他握住岳茗的手,挡在他身前,抢先问道:“你们找岳茗有何事?”
燕行秋一个八尺大汉,却低着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难以启齿。
刘文锦也有些尴尬,他虽救过原身,但其实对他印象并不好,所以收到了他的谢礼和口信,也没有过来找他。
他的堂弟刘小乙是燕捕头手下的捕快,上次他爹六十岁大寿,请了岳茗去家里杀猪,燕捕头被刘小乙请过去吃饭,在他家见过岳茗。
这次燕捕头有事找岳茗帮忙,又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听刘小乙说他知道,便让他二人帮忙带路,他也不知道燕捕头要请一个小哥儿帮什么忙。
刘小乙性子直爽,见左右二人都不开口,便替他们说了。
“这位小兄弟,你最近可有听说,县城里有个采花贼逃窜到咱们镇上了,我大哥想请你的夫郎帮忙,将那采花贼捉拿归案!”
宁乘风有些莫名其妙,一个采花贼跑了,县城那么多官兵没抓到,最后让岳茗一个小哥儿去帮忙?
岳茗也有些懵,他虽然武艺高强,但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啊,怎么会想到找他的?不过他也没一口拒绝,只开口问道:“你们要我怎么帮忙?”
燕行秋看了他一眼,讪笑着把这事解释了一遍。
他们这地儿十分偏远,从县城去京里要两个多月,县令年纪大了,被分配到这小县城里之后,也知道自己仕途无望了,平日里什么事都不想管,收了人家的好处才会热心办案。
那个采花贼在县城做了几次案了,县城里丢了好几个女孩儿小哥儿,都是些年轻貌美的,百姓们去报了案,县令懒得管这事儿,但丢了孩子的几个父母豁出去了,成天在县衙门口击鼓鸣冤,求县太爷派人去救人。
县令懒得费心,又想堵住悠悠之口,便把这事全权交给燕行秋,让他去抓人。
燕行秋带着几个捕快,去丢了孩子的人家调查走访,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儿线索,要去抓人的时候,那采花贼便跑了,从最后的迹象看,是往这边镇上来了,但是那采花贼十分狡猾,不仅没被抓到,这镇上又丢了两个年纪小的哥儿。
镇上如今人心惶惶,年轻点儿的哥儿女孩儿都不敢出门了,燕行秋和几位下属也是一筹莫展,几人一起商量了两天,想出了一个办法—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哥儿去引蛇出洞。
办法是想到了,这年轻貌美还愿意做诱饵的小哥儿可不好找。
燕行秋便想到了岳茗,岳茗一张脸长得惊为天人,定能将那恶贼引出来,而且岳茗是个屠夫,颇有几分力气,他做诱饵比其他小哥儿能安全几分。岳茗很少去镇上,那恶贼也不知道他是屠夫,不会有防备之心。
燕行秋越想越觉得岳茗合适,不过岳茗一个平民百姓,其实没有义务以身犯险来帮他们抓人,而且岳茗曾经好心给他卖平菇,让他母亲能胃口好点儿,燕行秋对他是有几分感激的。
可是这贼人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让那么多家庭陷入噩梦,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得不抓。
如果早点儿抓到他,兴许那些丢了的人还能救回来,燕行秋想到这些,便不再犹豫了,找刘小乙打听了他的住处,想过来求他帮忙。
准备
因为星哥儿的遭遇,岳茗平生最恨那些欺负小哥儿和女子的男人,此刻听了那贼人作下的罪孽,又气又怒。
岳茗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透出一丝凶狠。
他看着燕行秋恳切的眼神,哪里还能袖手旁观,正准备答应帮忙,宁乘风先开口了。
“不行,你们也说了,那贼人诡计多端,你们这么久都没能抓住人,岳茗就算有些武艺,又哪是他的对手,谁知道那恶贼还有些什么手段!”
燕行秋十分诧异,原本以为岳茗一个小哥儿能做屠夫,已经很了不得了,没想到竟还会武艺,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燕行秋惊喜的盯着岳茗,“茗哥儿,你竟还会武艺,你介意和小乙比划一下吗?”
燕行秋想着,让小乙探探他身手如何就行,自己上就太欺负人了。
宁乘风心中十分懊恼,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知道岳茗会武,只看过他杀猪便过来请他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