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郎嘀咕:“可以问,反正死不了。”
“哎,你这怨气怎么能这么大?”
敏郎活像个怨偶:“大人陪不了我,那就我来陪大人。”
“你还真是……随便吧,”因为玉流忽然发觉是这个道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去、去侯官署问的。”
半个时辰前,侯官署热闹了起来,无他,敏郎太扎眼了。清秀的小郎君跟不要命似的徘徊在门口,像是混黑的墨里掉进一滴清水。
简单来说,不合规矩。
对他这种不知死活的行径,通常来个外侯官先提醒,不知者无罪,知了再警告,再不走,那就只能吃牢饭了。原本外侯官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奈何夜里给玉流送过人的那位也在,都不敢吱一声,转头就去向章囚禀报了此事。
章囚亲自遣散围观的人群,态度不错道:“我记得你叫……敏郎是吧,玉流没和你说过吗,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嗯,”敏郎伸长脑袋往里头看,“我家大人呢?”
章囚挡住他的视线:“她不在这里。”
“那、那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她。”
说话温吞又执拗,偶尔会磕巴,感觉有点病,总的来说,除了脸,似乎一无是处,玉流却选了他,章囚对此持保留意见,维持点脸面的平和:“可以是可以,但已经快四月下旬了,玉流有的忙。小郎君看起来是分得清轻重的人,应该懂得不该给她添麻烦的道理,不是吗?”
章囚这番说教让敏郎皱眉,他并没有忽略这位刮过胡子,理了鬓角的指挥使,这身打扮总不是给里头的那群男的看的。
果然,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就是多。
章囚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成熟稳重的男子朝他友好笑笑,回头喊:“有人知道玉大人在哪儿吗,来和这位小郎君说一声。”
“……我问了一路才找到的,”敏郎道,“大人到这儿,抓人吗?”
“不是。被蠢货刺激到了,郁闷得很,来买点酒喝,再……”玉流没说下去了,“走吧。”
玉流在西河巷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条街唯一的酒坊。店铺极小,气势贼高,贴着春联的两道窄窄门框往上,挂着“天下第一酒”的牌匾,谁封的,真是够大言不惭的。
“这位客人——啊,”掌柜早就听见门外客人的脚步声了,走出来一看,哎呦不得了,“玉大人啊,贵客稀客,您要来点什么?”
“不知道,听说你这儿酒不错,有江湖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