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在单人病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物。
在确定自己变干净后,沈知竹回到床边。
她握住阮笙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侧身挨着她躺到同一张枕上。
阮笙做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梦。
梦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泼。
她拼命地往前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在建筑物的廊桥之间跌了一跤,爬起来又继续跑。
闪电于刹那间亮得刺眼,雷声轰隆。
如同受到某种召唤般,她停下奔跑的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本该是漆黑如墨的天上,竟悬着发光的月亮。
不,不对,不是月亮。
那是一只冷灰色的眼,无法聚焦,只渗着仇恨的杀意。
转瞬之间,那只眼睛覆上一层鲜红色,鲜血沿着眼角滑落……
阮笙打了个寒噤,从噩梦中惊醒。
身旁的人似有所感应般,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别怕,我就在这里。”
阮笙睁开眼,看到了沈知竹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将身体凑得更近,以驱散梦境中的寒意:“沈知竹。”
“嗯。”
阮笙没再出声,也伸手抱住了她。
她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此刻却是无暇多想。
直到沈知竹问她:“你睡了大半天,要不要吃些什么”
阮笙摇头,她还记得童铭倒下时飘来的血腥味,什么胃口都没有。
沈知竹顺着她道:“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医生也说你需要休息。”
阮笙顺从地闭上眼。
这一回,她很清晰地认识到,沈知竹就在自己身旁,她们都还好好的。
梦境中很是安稳。
沈知竹却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沿着她的发顶向下,轻轻抚摸着直至腰际。
如此不知疲倦地往复循环,像是在哄一只酣然小猫。
直到她敏锐地听见病房外的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靠近病房时,逐渐放轻。
沈知竹缓慢松开怀中的阮笙,没有将她惊醒,起身朝门外走去。
病房的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蒋庄仪,她风尘仆仆而来,脸上却不见半分倦色。
两人心照不宣,并没有在病房的门口交谈,而是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沈总。”蒋庄仪开口,“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本事护得住她才对。”
沈知竹颔首:“我承认这次是我的不周到,让她受到了伤害。”
蒋庄仪沉默了一瞬:“绑架阮笙的那个男人,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