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开始沉迷于对方的温度和香气,怨恨不甘化作旁的情愫。
狭窄的缆车成为将她们困住的那口井。
磅礴大雨是漫过她们头顶的井水。
两人不约而同,沉溺于这一刻。
记不清吻了有多久,直至缆车再度缓缓向前动了起来。
沈知竹如梦初醒。
身体里低血糖发作时带来的虚弱感正在退减,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她看到阮笙带着迷离的神情,双眸半阖,眼睫轻轻颤抖。
沈知竹身体里血液瞬间停止流动。
她身体僵住,缓缓直起了上半身,唇瓣与阮笙相分离。
就像随着雷声的停止,所有的清醒和理智都回来了。
沈知竹揽在阮笙后背的双手收回来,手掌下意识握紧之际,忽然感受到右手掌心被什么硌住。
垂眼看去,是一粒海盐柠檬味的硬糖。
好像是她方才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阮笙塞到她手中的。
只不过还不等阮笙劝她吃下,局面就已经被沈知竹的吻打乱。
沈知竹一言不发,撕开了糖纸的包装,将柠檬糖送进口中。
酸涩的甜意刹那间充斥着口腔,将所有属于阮笙的气息驱散。
沈知竹蹙了下眉。
在失去了沈知竹的桎梏后,阮笙也坐直了腰身:“你好些了吗”
“暂时死不了,应该还能活着看到你和林嘉明的婚礼。”
沈知竹没有看她,而是目视前方。
缆车越过一座山头,向着下方驶去。
雷声虽然停了下来,雨势却不见转小,寒气透过玻璃窗渗进来。
沉默之中,阮笙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想要那盒蛋糕的,才会将它送出去,等下一次见面我再……”
“阮笙——”沈知竹打断了她的话,“你当我还是多年前的那个高中生,任你欺哄摆布”
阮笙错愕地瞪大眼:“不是的,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
“哪种方式的和平相处”
沈知竹平静下来的情绪,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击破,“只要你勾一勾手指,我就会像狗一样舔上来的和平是不是”
阮笙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这样看待你。”
“你怎么看待我,都不重要。”沈知竹道,“你还是操心自己的婚礼比较重要。”
“那……”阮笙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会来吗”
沈知竹转过头,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一样。
那一刻,她终于可以确信:“阮笙,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自己,故意要看她的情绪变化,故意将她的自尊心放在地上碾磨。
阮笙神情间是一如既往的无辜和茫然。
因为方才吻得太久,她的眼尾还挂着绯意,唇瓣有些红肿。
弄哭她——
沈知竹脑中只剩下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