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容妙轻声道。
王弘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模样。
“好。”
见她将茶杯递过来,王弘译立刻伸手去接。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相碰。
容妙下意识地抬起眼睛看向他,杏眸圆瞪闪过几分无措。
杯中的茶水跟着轻轻晃了晃,晕开几圈浅浅的涟漪。
王弘译将茶杯稳稳接过。
他状作不经意地轻轻地扫了眼对面的容妙。
容妙正垂着眼强装镇定地继续手下的动作,抿紧了红唇。垂下的眼睫如同蝶翼般轻微颤动着,浑圆小巧的耳珠微红。
若是旁的青楼女子在他面前做些羞赧姿态,王弘译必定在心中嗤之以鼻,认为她定是在故作姿态。
可是不知为何,容妙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反而却叫他心旌摇荡。
王弘译轻咳了一声,将视线收回。
“我上次送的文集,妙儿姑娘可还喜欢?”王弘译突然出声问道。
容妙抬眸,弯唇道:“我还未曾谢过王公子,李太白文集妙儿自然是喜欢的。”
也不知王弘译是从哪儿得知容妙这个玉颜仙子的绰号是出自李白的咏苎萝山,所以搜罗了不少李白的文集诗集送给她。
王弘译眼睛一亮,含蓄道:“不知妙儿姑娘喜欢其中哪篇呢?”
容妙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梢,说出了个王弘译意料之外的答案。
“蜀道难。”
“许是从幼时便一直在江南,偶尔也会想要见识见识险峻巍峨的山峰。”容妙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王弘译听着容妙的解释,不由感叹道:“太白诗中蜀中险峻、蜀道巍峨确实别有一番面貌。”
“不过,妙儿姑娘温温柔柔的性子,没想到竟会向往峥嵘之景。”
容妙敛眸笑了笑,反而温和道:“不过也有人说这诗不仅是说蜀道艰难,也写仕途。”
王弘译点头道:“的确,也有此番言论。”
容妙突然好奇地望向王弘译,“听闻公子明年便要赴京赶考了?”
“是啊。”王弘译可惜道,“前年开恩科时我本就想去的,可爷爷非得让我再等两年好好沉淀。”
要是早两年去,指不定他现在早已经是进士入朝为官了。
容妙瞧着他的神情,眼中眸光一闪。
她温声道:“公子才华横溢,如今又沉淀了两年厚积薄发,明年定是能高中的。”
容妙看着王弘译笑着谦虚回答的模样,眼中的矜持和傲气却分毫不掩。
她眼中温柔的笑意更甚。
容妙抬手准备给他添茶,袖子微微往下滑,露出了手腕间几道红痕。
顿时吸引了王弘译的注意力。
容妙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了,忙不迭地收回手,想要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是?”王弘译皱着眉头问道。
容妙右手轻轻按在左手腕上的袖子上,粉饰太平般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