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是不喜给人泼冷水的,反而愿意鼓励人,就像当初帮助桑玄一般。
即墨安闭了闭眼,身边的煞气逐渐收敛,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牧兄,我已经找到了。”
那十二箴言,他奉若圭皋,每当心中煞气渐起,心魔滋生时,他都会默念这个法决,不消片刻,便能明心静气。
来异城前,即墨安去了魔天涧,他在那里一朝顿悟,领会出了自己的剑意,不是杀戮,而是审判!
在不断的杀戮中,他反反复复地迷失自我,又清醒过来,最终感悟了那十二箴言中的公正,他要以审判剑意,主持正义。
从今以后,杀戮不再是即墨安的剑道,而是他的攻伐手段,他要用这种手段,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瞬息之间,剑道与剑意融会贯通,即墨安宛若醍醐灌顶一般,修为骤然跃至金丹期,本命剑同时淬炼完成,威力大增。
此次宗门特意往异城派三名金丹修士援助修士协会,即墨安为了巩固境界,主动提出申请,因此他走到了不少人眼中。
他和夜继良情况差不多,虽然实力足以进入内门,但是一直没有参加外门小比,获得内门的资格,而他本人又因为杀戮道,没有契合的师父收徒,所以一直徘徊于外门。
牧郎星拍了拍手掌,道:“那就太好了,刚才那老曲这么说你,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走火入魔了。”
即墨安从容一笑,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捕捉到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他愕然地看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桑玄和祁曳聊完,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视线,她疑惑地回望过去,恍然道:“你不是那个半夜里我遇见的师兄吗?”
她还认得我。
即墨安心中一喜,旋即紧张地摇头,重申道:“不是师兄,你我平辈相交即可,我叫即墨安,你称我即墨便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唤桑玄前辈。
“即墨兄?”桑玄叫了一声,见他认可了这个称呼,有些奇怪地打量他,对方的面貌依旧锋锐,只是似乎多了些东西。
桑玄摸着下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局促不安?”
不只是她看出来了,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即墨安这万年冰山不化的样子,撞见桑玄时,竟然奇迹般地消融了。
即墨安回道:“没……没有啊。”
牧郎星不由得多看了即墨安两眼,都结巴了。
高川柏啧啧称奇,以他多年的眼力,自然发现了即墨安的不对劲,他对桑玄的态度可谓是极其不一般,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而是后辈对前辈的敬仰。
如果他没有感知错的话,两人应该是同样的修为吧,为什么即墨安会这样子,难道桑玄隐藏了修为?看牧郎星的样子,似乎也不是。
高川柏不解,司徒南宫同样不解,怎么又有修士协会的人和桑玄有关系,虽然天封宗和协会有牵连,但这三分之二的概率都中奖了,该不会那最后一人也认识桑玄吧。
司徒南宫心中泛着嘀咕,他在衡量一件事,桑玄会不会被协会拉拢过去?如果她走了,祁曳也会跟着走,赌坊就失去了有力的臂膀。
所以,必须留下桑玄。
司徒南宫笑道:“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我正备好了酒菜招待桑玄和祁曳二位道友,高兄,带上你的人一起,大家痛快喝一顿,不醉不散,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
高川柏皮笑肉不笑道:“还是到我的地方去,他们都是天封宗弟子,想来更有话聊,协会里面还有很多出来历练的宗门弟子,难得齐聚一堂,就让他们师兄弟姐妹畅谈一晚上。”
司徒南宫知道桑玄二人的重要性,高川柏自然也知道,否则让富贵赌坊如虎添翼,那势头就遏制不住了。
司徒南宫并不退让,义正词严道:“时间不早了,你协会??距离不近,而我赌坊就在这里,往里走几步就到宴客厅。酒菜早已上桌,就等着我们人到那,便可以开宴。”
高川柏摇了摇头,据理力争道:“协会就在城中央,能远到哪里去,我们都是修士,一下子就到了,还是让他们宗门弟子寒暄比较重要,我最近淘到了几瓶好酒,拿来抒发下情怀再好不过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
众人看得一声不吭,毕竟两个元婴大佬当街互争的场面,实属罕见。
桑玄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干真架,打起嘴仗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赴宴,祁曳,我饿了,红烧鱼还在等着我们临幸呢。”
祁曳牵住她的手,淡淡笑道:“我说过,不用管他们。”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二人消失在原地。
即墨安不禁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祁曳离开的时候,竟然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即墨安本来没怎么关注对方,这一眼下来,他突然感觉到了对方的神异之处,以他的审判剑意,竟然一开始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若是换在对敌上,那就是他的审判没有发现目标,这将是致命的。
下意识的,即墨安对此人起了戒备心,他能感觉到对方很危险。
祁曳带着桑玄来到宴席上,说道:“不用感到不好意思,一开始就是司徒南宫邀请我们,是他食言了,拖到了现在,我们身为客人,不追究他的失礼,便足够。”
桑玄迷迷糊糊的,一眨眼就换了个地方,听到祁曳的话,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们不计较就是了,让他们吵去吧,不能辜负美食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