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非常善于打理自己,头发不抹油不出门,胡子不刮不出门,无论春夏秋冬,衣服必须每天换一套。
可就这样一个“臭美”的男人,胡子拉碴,看着至少两天没刮,头发耷拉在脑门,眼眶发青,全然没有了以前意气风发之态。
姚念停下正在整理衣服的动作,看着他故意问:“您是哪位。”
姚湛东将公文包往茶几上一丢,“我是你老子!”
姚念故作惊讶,“哦我亲爱的爸爸,您来得也太及时了,差一点我就出院了呢。”
“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的,”姚湛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她:“瘦了不少,是不是又不吃饭?我一个月给李阿姨开两万不是送你来医院的。”
姚念没理会他的絮叨,凑到他面前皱起眉,“您改行挖矿了?”
“公司碰上一点麻烦事,喝了好几天的大酒,已经解决……”姚湛东回过神来,大喝:“说你的事,少给我转移话题!”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沈度拿着几张单子边往病房里走边说,“你收拾好就……”
他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时,脚步一顿,“姚总?”
“沈律师!”姚湛东看到沈度进门,忙站起身跟他握手,“真是太麻烦你了,这次得亏有你在,耽误不少事吧?”
沈度笑道:“不会,姚念挺听话的。”
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
“听话?”姚湛东瞅了姚念一眼,自己女儿什么调性他最清楚,你可以夸她漂亮,夸她聪明,唯独听话这两个字跟她丝毫沾不上一点边。
站在边上的姚念凉凉开口:“从我住院以后所有的钱都是沈叔叔付的,您赶紧给人结了。”
“你还好意思说,”姚湛东敲了她一记脑壳,“我平时没给你钱啊,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既出钱又出力的?”
姚念捂着脑袋吃痛道:“我给了的!是沈叔叔一直不收。”
她确实转过钱给沈度,还不止一次,但都被他原封不动得退了回来。
看到她顶嘴的样子,沈度稍稍放下了心,这段时间小姑娘一直表现得很懂事,甚至懂事得有点让人心疼。
但姚湛东一出现,她的状态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姚湛东打开手机,“沈律师,再怎么样这个钱都不能让你出,还是之前那个账号吧,我马上打给你。”
沈度摁住他的手,眼里还带着一贯的笑意:“姚总,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见外了,以后律所还需要您多多关照。”
姚念松了一口气,生怕他蹦出一句你女儿就是我女儿之类的话。
“要不这样吧,”姚湛东提议:“今天正好念念出院,我在江南公馆定个位置,咱们晚上好好喝一顿,就当感谢你这几天辛苦照顾她了。”
沈度也很爽快,“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南公馆是位于淮北的一家私房菜,姚湛东是这里的常客,平时宴请领导或者比较重要的客人时才会来这里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