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抬手抵住他的肩膀,冷淡往后推远了距离,嗬笑,“大学时期,我和你,有过什么吗?”
从头到尾,连手指头都没多碰过一下。
裴迹的绅士作派,向来如此。那略带压迫感的强硬姿态下,是进退有度的分寸,从无有一分逾矩——说破天,也仅仅是朋友。
当然,裴迹可以在凌晨三点接到沈黎醉酒的电话之后,神色平静的去替人煮一碗热粥,情绪稳定的收拾好现场狼藉。但是,也仅仅是煮一碗粥。沈黎从未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他——尤其自那钱投出去以后,两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圈里人都知道沈黎对他有意思,碍于沈家的地位,便默认裴迹是他的人,沈黎也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打小蛮横惯了,他看上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
——流言霏霏,但裴迹充耳不闻,专心忙碌事业。
跟别人热火朝天滚在一起的时候,沈黎心底惯常带着恶劣的报复意味,自以为作戏给裴迹看。见他轮番的换人,那帮纨绔子弟就挤兑他,笑着调侃道,“他的,裴迹是不是不行啊?”
沈黎都是沉笑一声,不答话。
你还别说,裴迹行不行,他是真不知道。
被家里逼婚的那段日子,沈黎自以为辜负了他,犹豫纠结了很久,还诚心诚意跟人道了个歉,结果,裴迹就他妈给了两个字儿,“恭喜。”
当时的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气的沈黎激情输出半天,最后质问道,“裴迹,你他的什么意思?”
裴迹笑了笑,也没说话,起身就走了。
如果说追溯历史,从头到尾裴迹给过什么承诺的话,可能就是那句略带调侃的,“我做饭还不错,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可以天天吃到。”——当然,这可不是对沈黎说的。
沈黎嗤之以鼻,“我家有保姆——裴迹,你怎么一股子土包子气。”
脱口而出的话本意不是羞辱,但他忘了,裴迹的出身确实跟他不一样。论起来,他凭着家庭背景给予的小小便利和后来的流言蜚语,似乎把裴迹架在了“凤凰男”的尴尬处境。
裴迹拿到的第一笔投资,是沈黎扔出去的一百万。好在裴迹自个儿有能耐,三百万连本带利还回去,几个亿的股说送就送,全当是人情——但架不住沈黎不这么想,他只当这是裴迹羞辱他的“分手费”。
本以为是利落的金钱关系,结果……也不知道沈黎犯哪门子的邪,苦苦揪着那点事儿不放。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
沈黎冷笑,“要是没我,你能有今天吗?裴迹!现在动了真心,知道护着那小子了是吧?开窍了是吧?人就是我打的,那又怎样?我不光打,打完了还得让他道歉呢!”
裴迹冷眼睨他,口气云淡风轻,“跟你扯上关系,真是败笔。”
沈黎火大,开口混不吝的,“他有什么好?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这么说我,”他说着,口气越发恶毒,嘴角讥诮更浓,“哦,屁股摸起来,是手感不错,怎么?裴迹,被对人家迷得走不动道了呗。”
裴迹扯住他的领子往跟前一拉,距离近在咫尺,那目光锋锐而冷冽,口气却似含着笑一般,“沈黎,别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