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龟汤就海龟汤,总比一言不发让他们自己挠头要好。
可惜宋铮与小锤周旋套话半天,也只能勉强得出“崔怜儿刚出生不久就夭折,距今已有12年,不是赵地斧的女儿,与小锤之间也无任何血缘关系,死因不详”这些笼统的介绍。
再追问下去,小锤便只能睁着大眼睛懵懂摇头,再给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自顾发愁间,一声虚弱的叹息飘到耳边。宋铮猛地起身,这才注意到院门口那道佝偻的身形。
她眼睛一亮,从树枝上取下一块棉布在石凳上铺好,又主动上前搀扶着钱大夫坐下。
钱大夫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再次沉沉叹了口气。
“先生为何叹气?”
宋铮在石桌上放下一盏菊花茶,乖顺地蹲在钱大夫脚边。
钱大夫垂眸看着她的头顶,苦涩一笑:“我叹姑娘讨好错了人。老夫只是一个普通医师,恐不能解姑娘烦忧。”
“先生品德高尚,宋铮拜服,与先生身份没有任何干系。请先生宽心。”
“呵呵呵。。。。。。”钱大夫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膝盖,笑声慈祥又无奈,“姑娘这样,便是成心不让老夫宽心。”
宋铮无辜回望他。
“也罢,也罢。老夫这把年纪还能被人看中利用,也算是发挥余热了吧。”
钱大夫端起菊花茶,小啜一口,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崔怜儿究竟是什么人?”
“唉——”钱大夫摇摇头,叹息道,“姑娘,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宋铮当然知道她不该知道!可话赶话路赶路,她已经被架在这了,若是弄不明白人物身份和人物形象,到期做不出皮影,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们目前的处境全山寨的山贼们都看在眼里,不过是高空走钢丝,随时粉身碎骨。钱大夫当然也清楚。
“听说寨主曾有一个妹妹。”钱大夫放下茶杯,声音很低,“那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精明能干,尤擅经商,二八年华便已名动泰宁,获得无数公子王孙的青睐。其中最为知名的追求者便是当今县令。”
“当今县令对其一见钟情,扬言‘名门淑媛仪虽雅,难及商姬飒爽华’。千方百计求娶女子,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与这位商女结亲。女子最终被他的一片赤诚之心打动,正式嫁与县令为妻。”
听起来是个真爱战胜世俗的爱情故事。
宋铮仰头,像是被新奇故事吸引的女孩,“然后呢?”
“然后?”钱大夫声音复杂,“然后自是女子收敛锋芒,金盆洗手,专心替县令打理内院,不再现于人前。”
“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这般么。好了,这只是个故事,市井传闻而已。”钱大夫最后抿一口菊花茶,不再理会沉默的宋铮,起身欲走。
“钱大夫,”宋铮猛地站起身,面对钱大夫的背影追问道,“当今县令姓什么?”
钱大夫脚步一滞,似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开口道:“崔贺,他姓崔。”
宋铮理解了。
钱大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跟她讲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崔怜儿的身份他无法直言,可绕来绕去拐弯抹角,不过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暗示。
宋铮不知道钱大夫过来为她指点迷津究竟有何用意,只能将原因归咎于“医者仁心”。
有了目前这些信息,宋铮最起码可以制作出合理的人物形象,不至于还没开始表演就在赵地斧眼里OOC了。
在赵地斧的默许下,宋铮制作皮影的流程几乎是顺风顺水、要啥有啥。只要是制作皮影需要的材料,哪怕是违法所得这些山贼们也会给她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