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阳光把窗帘照得透亮,从缝隙里溜进来,星星点点的尘埃在光柱里跳舞。
贺燃被光线扰了睡意,挣扎着往被子里埋去,身旁的人动了动,眼皮一黑,有人替他挡住了恼人的阳光。
睡意重新降临,再醒来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身旁已经空了,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好,空调的温度刚刚好。
身上发懒,贺燃慢慢伸了个懒腰,手摸进被窝的另一侧,没摸到热度——白深秀大概起来有段时间了。
年轻真好,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深刻感受到了二人体力的差距。
门把手被转动,白深秀端着方便在床上吃的三明治和新鲜橙汁,从门外探出一颗脑袋,“醒了?”
贺燃眨眨眼,下意识缩进被子,像只逃避现实的仓鼠。
白深秀把杯盘搁在床头柜上,声音里带着笑意,“吃饭了哥哥。”
仓鼠拒绝面对被窝外的世界。
床垫一沉,坐在床旁的白深秀拍拍大春卷,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按时吃饭对胃好。”
贺燃的脸颊被蒙出一层浅淡的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
“看看我啊哥哥。”小兔崽子笑出两颗兔牙,有点欠又有点可爱。
“好了闭嘴。”被调侃的贺燃忍不住抬眼,掐住他的嘴巴,把他捏成鸭子嘴。
被物理性闭嘴的白深秀讨好地把三明治端到他跟前。
“去餐厅吃吧,你怎么醒这么早?”贺燃随手拎起一件t恤套上,准备起身。
平时跑行程,最能赖床的就属白深秀。
“怕你饿。”他自然地回答,听从哥哥的意见,把食物重新端回餐桌,盯着贺燃慢慢吃完,十分上道地跑去刷碗。
阳台的门没关紧,午后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骄阳不遗余力晒烫大地,将一切虚化成白色,靠近阳台的那块地板被晒得发亮。
白深秀洗好碗后,又洗了点瓜果,五颜六色晶莹剔透地堆满了透明玻璃碗,送到他面前,又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视线,“要关掉吗?”
贺燃摇摇头,“开着吧。”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水果的清香随着气流涌动,宽大的沙发上,他们挤在小小的一处,手臂与小腿相贴,一人抱着曲谱写写画画,一人看国外的舞团演出,偶尔贴近互相讨论这首歌或者这支舞的风格适不适合当新专辑参考。
对上视线后总忍不住笑,停也停不下。
“笑什么?”贺燃问他。
“你笑什么?”白深秀也反问。
然后两人继续咯咯傻乐。
没有亲密的举动,亲昵感却从肢体动作的细节中透出。
所谓幸福,归根到底,不过是一瞬间、一瞬间持续的积累,如此而已。
午后的时间静谧流淌,地板上的阳光偏了角度,突然,密码锁滴滴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