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这般,甚至对她说不想死就滚远些的话。如若,谢谭幽真的想起,是不是都会恨死他了。很久之后,燕恒才缓缓开口:“她中了毒。”他没说是相枝子,只道:“我已经在找法子彻底根除她体内毒素了,快了,不必担忧。”温凛猛地站起身:“何时?”“三年前。”云启比燕恒还要早知前生,所以他一直都比燕恒快一步,从而显得燕恒很是被动,都得按着他脚步来,还不能将其杀之。“三年!”温凛怒火中烧:“三年,你们都没告诉我?”“怎么告诉你?”萧然看向温凛,头一次对他冷脸:“告诉你,她种了这种毒,若一直寻不到解药,便只能依靠心头血缓解,再告诉你,是阿恒用心头血护了她三年,然后再告诉你,因此,他被云启到处拿捏,就连他母妃也是因他一时大意,从而才变得这般?”“若不是他夜夜紧赶慢赶,终于寻得救他母妃之物,他前有谢谭幽,后有母妃,你还要他如何?给云启跪上一跪?就此臣服云启云崇?”“此次回京,你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阿恒又为了什么?”萧然深吸一口气,心头怒气被暂时压下。萧然的一字一句都让温凛大为震惊,他不可置信看向燕恒,低低呢喃:“三年,心头血……”“幽幽体内的毒,是云启……”温凛喉头翻滚:“是为了要你……”燕恒摇头:“一开始是为你。”只要是有前世记忆,便知温凛最后会活着回京,一人潜入南燕,取下南燕皇帝人头,然后被封大将军。所以,云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温凛,而想除了燕恒,不过是想要他娶了谢谭幽后,温凛又能为他所用,有谢谭幽,也不怕他不听话,只是他没想到,燕恒也会回来,回到这个时候。后来,得知他对谢谭幽的态度才将所有只为他,才想急切的将他牵扯其中,血傀之蛊,燕恒若是猜的不错,便是在孟南溪生辰结束后,他故意引谢谭幽去黑林之中时让那位苗疆长老所种。那日,燕恒只觉得谢谭幽奇怪,一定要去寻云启。今日看着熟悉渗人,如万千虫子般的红线,他才知,不是非要去寻云启,而是血傀之蛊控制了她入梦,她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他如何知我……”温凛大惊。云启怎么会知道他还活着呢?燕恒不语。温凛此时此刻,脑中乱糟糟的,怒火平息,看着燕恒感动又愧疚,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难怪,萧然说,他不该对燕恒冷脸发脾气。瞧着燕恒面色惨白的模样,身上又隐隐有血腥之气,想来,是又用心头血替谢谭幽缓解了毒性。“所以阿恒,你从三年前就对幽幽……”温凛不知要怎么说下去,话音顿了顿,转而又道:“救我,也是因她吗。”燕恒还是没有开口。可经过刚才萧然那般字字句句,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燕恒所做一切,都只是因为谢谭幽。一时间,让温凛有些难受,也是有自愧不如。他是谢谭幽的表哥,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就连能活命,也是因为她。反观燕恒,是在用自己之命护着谢谭幽。燕恒轻抿一口茶:“此事,心里清楚就好了,她快醒了。”温凛抿唇,自然知道燕恒此话什么意思,可他不解,又或是站在旁观者的态度,会不自觉的为燕恒不甘心。“你不让她知道吗?”温凛道:“若是……”“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燕恒淡淡扯唇:“她马上就会是我的妻子。”望她一生无忧吧,他真的不想看她哭。“就是。”萧然也笑了:“阿恒与谢谭幽马上就要大婚了,咱们也得忙起来,别哭丧个脸。”“如何忙?”温凛气道:“咱们三人每次见面,哪次不得向上面那位解释?”
“我今日是从密道进来的,你是谢谭幽表哥,这般你还不好解释?”萧然道。“再者,你妹妹大婚还不许你忙?”“什么都阿恒准备就算了,你这哥哥当的真不是东西。”萧然无情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恒这不是要娶王妃,是要娶你全家。”温凛:“……”尴尬的脸色一红。细数来,的确没有多少时日了,而他偷偷准备的东西也都还没有全,若是赶不及时,岂不是让谢谭幽被人笑话。他得给谢谭幽好好准备打扮,让她风光大嫁才是。想着,他扯了扯萧然手臂:“兄弟,帮帮我。”“干嘛?”萧然看他:“我可没银子救你。”温凛:“……”“天天银子银子,你掉钱眼里了是吧?”“那我还能帮到你什么?”“……”温凛皮笑肉不笑:“你这话说的,会让我以为你只有银子能帮我。”“走吧。”燕恒忽然起身:“她醒了。”“嗯?”温凛疑惑:“都没人过来通传,你怎么知道?”“蠢货,他算着呢。”萧然道:“不然你看他为什么都不怎么说话。”“不过是人老了,怕记性不太好,算岔了。”萧然憋着笑。燕恒抬脚走在最前,听到后面声动,微微耸肩,散漫道:“若是不想活了,就自己割自己一刀。”“本王不想脏了手。”“什么叫脏了手?”萧然怒的跳起来:“我才刚沐浴了,很干净!”温凛:“……”“我看你真是欠刀。”谢谭幽微微睁眼,迷糊入眼的就是陌生的环境,心下一紧,想坐起身来,却才只是轻轻一动,便不知扯到哪里,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躺在床榻之上,眼前越发清明,单调而内敛却又不简陋的摆设,屋中弥漫着的淡淡梅花香气,让她心头微松。昏迷之前的记忆涌现,想来,这应当是燕王府。谢谭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尝试着再次慢慢起身,喉头又腥又苦,难受的让她止不住的皱眉。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总觉哪里都怪怪的。忽而听闻脚步声靠近,她心头一凛,将自己盖严实了些,门被人推开一半又忽然顿住,紧接着,燕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醒了。”“可方便进去。”闻言,谢谭幽四下看了看,余光瞥见自己胸前衣物竟是染到了血迹,她神情微怔。这血从何处而来?难不成今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她似乎什么也记不得。想了想,她还是道:“让银杏进来吧,我衣裙有些脏了。”燕恒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