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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画真的值千金,那便算是对林姑娘的报答。若画真如父亲所说,乃是震惊京城的那幅画,我想我也是没有勇气交出的;我想,林姑娘不同于我。若画于你有用,那是再好不过,若无用,便当作是我临别之礼罢。
斯言尽矣,心中万般话笔不足道,若是有缘,来日见。
将信看完,林雪瑾心中百般滋味,根据信上所说,她从屋顶上寻到了一个篮子。揭开上面盖着的蓝布,一卷画轴出现在眼前。
林雪瑾拿起里面的画,慢慢打开。空白的画轴里还包着另一幅画,她小心翼翼拿起画,果然是缺失的一部分。
还未等她将画收起来,外面就传来的声响。她赶紧将画放起来,推开门朝偏屋走去。
王振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新衣,靠在椅子上,而他身旁是一张断了腿的椅子。
一见她来,王振直起了身,面露难色,还是一旁的沈鸣珂连忙解释:“这张椅子,不小心坏了。”
怕林雪瑾误会他们不想赔偿,王振连忙解释:“放心,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无事,都是些旧物,很容易就坏。”
这时沈鸣珂注意到了林雪瑾情绪不对,她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隐藏着深深的不安,在短短的时间内她经历了什么呢?
沈鸣珂自觉自己没有资格问,但话却不容他控制,脱口而出:“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吗?”
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林雪瑾突然感到心脏一缩,有些奇怪,“无事,你们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再离开吧。”
她有些冷漠的话似乎震到了沈鸣珂,他一言不发站在那里,视线一直停留在林雪瑾身上。
刚准备离开,林雪瑾就听见咕咕的声音传来,她顺声而去,看见沈鸣珂手附在肚子上。
他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手也瞬间放了下去,捏着腿旁的衣裳,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饼被我吃完了。”王振挠了挠头,嘴角微微下撇,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尴意。
“咕咕咕--”声音又起,沈鸣珂无奈极了,抬头望向林雪瑾:“不必在意,过一会儿便好。”他轻轻扯了扯衣裳,坐到椅子上。
“你们稍等会儿,我给你们拿些吃的。”
不等他们拒绝,林雪瑾就走出了屋子,朝灶房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屋顶升起了烟,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面被端到两人面前。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空气里弥漫一种难以言说的异样。
林雪瑾对此并无感觉,吩咐两人赶紧趁热吃:“不过你们这是查什么案子,这么凶险,还差点丢了命?”
两人碗就要见底时,她问出了心中疑惑。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案子,今日又被林雪瑾救下,便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沈鸣珂放下手中的筷子,搭在碗上:“不知林姑娘是否还记得你阿姊的那幅画?”
“自然记得。”
“那幅画是林立言遗作,”说到这,他声音变得哽咽,然后顿了顿后,恢复了原样:“想必你应该知道十年前林立言全族被灭之事吧?那是桩冤案。”
过往之事突然被提及,还是从他人口中,林雪瑾突然觉得自己所作之事并无是无用功,原以为只要她记得,那么林家的案子便终会重见天日。没曾想,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记得这件案子。
“想来不算知道,不过略有耳闻。”
一旁的王振听到林雪瑾的话,也放下了筷子,认真听着他们说话。
“今日便是此案引起的风波,京城那边突然派来杀手,就为了林立言的画。”
“怎会?难道画在聿城?”林雪瑾心中一惊,想起在京城时那些案子皆有种被人牵引的感觉,以及自己身份之事,她心中开始不安。
“林立言有一女,幸存下来,据说流亡到聿城。消息不知何时泄漏,现在暗中之人开始出动,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沈鸣珂轻咳一声,看着直勾勾看向自己的林雪瑾:“不过也说不一定,或许是冲着程觉来的。据京城传来的信,程觉之妻钟氏,乃是钟氏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而其父手中有林立言的画。”
伍娘子不是说她在岭南还有位叔父吗?或许又是骗自己的吗?罢了,人活着便好,她给伍娘子娘俩的银子也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了,凭着伍娘子那双手,活下来不难,林雪瑾思绪渐远。
“那为何如今才会有这些消息?”她回过神,问出心中疑惑。也开始想为何从汴州流言一起,有关画的消息突然就接踵而至,甚至涉及到的人要么死亡要么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