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荷整个人软在原地,呼吸沉重,嗓子紧得骤然喑哑失声,她呆滞地睁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三日前还笑靥如花地邀请她夜里看海棠花的人,就这么没了?
白幼荷声音哑得吓人:“你……亲眼看清楚了当真是公主?或许是认错了……”
韩擎蹙眉垂眸,尸体在他赶过去以前便送回皇宫了,仵作与宫里人一起看过,确认了是公主。但是过程匆忙,略显蹊跷。
他隐隐觉得不对,可如今他尚未找到证据,也没办法对白幼荷说什么。
白幼荷缓缓靠着他跪下来,手扶着地面,久久没有说话。
韩擎开口道:“我答应你,一定查个清清楚楚,不管是谁杀的公主,都会让她偿命。”
白幼荷眼神空荡荡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泪水,她忽然道:“你说这天潢贵胄有什么好?我真后悔,十五岁时她央求我跟她一起偷偷出宫远游,若是那时候我答应了,她今日是不是便不会死?”
韩擎心里像被抓了一下一般酸软,只好半跪下来在一边无声地陪伴着,不知过了多久,白幼荷站了起来,声音平静地开口道:“侯爷累了一天,妾已经安排好了饭食,妾陪侯爷去用饭。”
“幼荷,你……”
白幼荷神色淡淡,状似无事发生一般陪着韩擎去吃了饭,饭后又问了几句公主死因,听完后也只是眼圈一红。
韩擎看得难受,只好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要做什么,就在身边陪着。一直到深夜里,韩擎早已入睡许久,隐约地听见耳边小小的啜泣声。
韩擎骤然清醒过来,起身看了一眼,轻轻推了推白幼荷的肩膀:“媳妇儿?”
白幼荷一抬头,月光下满眼泪水,伸手抱住韩擎,闷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声音破碎。
韩擎伸手抱紧她,感受到她伸手紧紧抱着自已的手臂,好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她哭得换不过气来,眼神被泪水沁润得异常明亮,月光雪亮,她突然抬头,瞪大眼睛道:“皇后,是不是皇后?”
鹤山
“你为何觉得是皇后?”
白幼荷唇瓣微微发颤,眼神却十分清醒:“你此前说皇后事发时在皇帝寝宫中,那我捡到那扳指为何会落在皇后宫中后边的花园里?那扳指上还沾了血!要去皇后宫中,便是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向东走,而沈嚣是与我来时同一方向来的,他定然不会害公主。他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出来查看!一定要去问沈嚣……”
“你若问我为何怀疑皇后,还有一点,公主是被利器所伤,那伤痕并非刀剑,而是箭簇。箭簇一类的东西,若想洞穿骨骼,力量要大到什么程度?昔日我听闻侯爷在边关使得这般能够穿骨的重弓,此事还在京城盛传。可寻常习武之人定不能至此,只一种可能,那箭簇乃是机关剑弩,靠机扩发力,便是寻常女子也使得。”
“而机关剑弩这类武器,只有中原的一些机关世家能够制作出,皇后姓萧,母家却是中原南部的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