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师傅说话的态度吗?”郁雾挑眉道。
晏醴收了锋芒,一派求知好学的好徒弟模样,微一屈身,假恭敬。
“师傅,徒儿这样还如何出诊?如何替你打理生意啊?就快告诉我如何解了它吧,啊,好不好?”
郁雾顿了顿,晏醴一露出恭恭谨谨的小弟子的乖顺模样,郁雾的得胜心就得到了极大满足,他指了指长卿堂牌匾侧边的一巢麻雀窝,道:“吃了它。”
晏醴瞅了眼那鸟窝,问:“你是说吃麻雀还是吃麻雀窝呀?”
郁雾已经走到掌柜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一本书云淡风轻。
“吃了麻雀窝里的白丁香,记住,吃干的哦。”
“什么?!你骗我的吧?”晏醴宁愿相信他在戏弄她。
“骗你作甚啊。”郁雾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讨打样子,“毕竟你还要坐诊呢,吓着客人了可怎么好?”
晏醴别无他法,只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了个梯子,爬上匾额那处麻雀窝,铲了一勺灰白色的干巴巴的麻雀屎,一狠心吞了下去。
她实在不敢细细咀嚼那诱惑的滋味。
所幸,郁雾确实没骗她,吞了那勺子白丁香,她的胡子确实都一点点腐烂褪掉了,又是个可人的小娘子呢!
晏醴质问郁雾:“你到底是怎么给我下的毒?”
郁雾抬眸,一双诱人的眸子紧盯她道:“叫师傅,没大没小。”
“行,师傅——”
晏醴叫的娇媚可人,小女子能屈能伸,此番她确实又败给他了。
不过她给自己打气,郁雾家学渊源,哪里是她这三脚猫功夫一天两天能比得上的,还是要虚心求教才是。
郁雾缓缓道:“你大前日中的什么毒?如何解?”
晏醴答:“中的碧玉香,紫玉粉末可解。”
郁雾接着道:“那前日呢?”
晏醴回想道:“前日?前日没中毒啊!不对,前日喝了一小坛九里醉。酒毒也是毒。”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前日你邀我喝酒,是这个意图,九里醉无毒,可其中有一味必不可少的酿酒之材——麴粉,而我前日服用了紫玉粉末,两者便造就了这种毒。好厉害的算计!”
郁雾道:“下毒于无形,解毒于无物,乃毒之道。”
晏醴点点头。
她又想起一事,便又抬头问道:“对了师傅,关于小九的病,你研究的如何了?”
郁雾抬起头来:“差不多了,还差一味药,在那沉沦山上。”
晏醴早就带小九来找郁雾看过,所幸当初他父母给他下的药剂量不大,没有彻底伤了经脉,郁雾说他可以治,但是需要一些时间钻研其法。
如今就只差一味药了,大家钻研了这么久,就只差一味药,小九就可恢复清明,晏醴是二话不说定要帮小九拿到这药的!
她激动道:“什么药?”
郁雾缓缓启口:“赤灵芝。”
晏醴喜不自胜,刚要出门去告诉齐钰和沈青羊这个好消息,即刻动身去沉沦山,却被郁雾将将拦下。
并不是为别的,他阻拦晏醴此刻去沉沦山:“你可知沉沦山上盗匪横行,有一伙土匪在山上盘踞多年,占山为王,经常下山掳掠妇孺、抢钱夺舍,那匪头竟敢黄袍加身,自号臧帝。”
他难得这般认真的神情,险些让晏醴认不出这是郁雾了。
他接着道:“最近匪患尤为猖獗,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钱财,竟然不知道从哪购入一大笔军械。总之,沉沦山危险重重,你现在去,就是找死。”
最近晏醴忙于医馆诸事,还要抽空去找那神秘人的踪迹,忙的陀螺一般转不停,之前在茶馆打听消息时好像是听见隔壁桌在讨论匪患一事,她也全没在意。
没想到,匪患已经到如此严峻的地步了,不仅占一山之险要,竟还购入了大批军械,黄袍加身,他是要效仿前朝太祖,兵变动天下不成?
而且匪患在沉沦山,离滁州城不远,也在滁州境内,且就在臧都后山,怪不得那匪头大胆自称臧帝。看来是想要借臧鸣国覆灭的传说先让滁州百姓人心惶惶,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