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有如此暴戾的皇帝吗?桀纣隋炀,高洋刘继兴,和他比起来,都无比善良,都是贤君明君!”
“他怎能如此残忍?杀人剁馅,给他嫡母吃!”
孙太后越骂,吐得越凶。
想到方才她还拿着包子观赏,差点放进了嘴里,登时胃里沸腾,再也忍耐不住,稀里哗啦。
“他怎敢如此对待哀家!他怎敢啊!啊啊啊啊!”
孙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端走!端走!不要让哀家看见!”
看着那一盆肉包子,叶尚宫也不寒而栗。
发泄了很久,孙太后终于不骂了,她瘫软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一片,难受至极:“他,他还把包子送去哪了?”
叶尚宫不敢说。
“说!”孙太后怒吼。
“好像是送去南宫了……”
噗通!
孙太后一翻身,从床上掉下来,却顾不得疼痛:“快,快告诉皇儿,不能吃啊!不能吃啊!啊啊啊!那个废人好毒的心肠啊!啊啊啊!”
……
乾清宫中。
朱祁钰与李瑾三人畅谈,聊着聊着,腹中饥饿,他让尚食局准备了酒宴,赐宴给三人,足见恩重。
席间,金忠低声来报:“皇爷,宁远伯求见。”
朱祁钰一愣,宁远伯是他新封的范广,他自己都忘了,便道:“让他在偏厅候着,稍后朕召见他。”
“奴婢遵旨。”
朱祁钰看着李瑾三人,十分满意,三人父兄都殁于土木堡,胸有立功之志,都对朱祁镇略有不满,这就很值得拉拢了。
赐宴后,李瑾三人告退,朱祁钰才宣范广进殿。
“参见陛下。”范广整张脸如苦瓜一般,闷闷不乐。
“平身。”
范广不肯起身,郁郁不言。
朱祁钰皱眉:“怎么了?”
“臣愧对陛下厚爱,臣想请辞,奔赴边关!为国尽忠!”范广支支吾吾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为何?”
朕向群臣服软低头,才换来的五万京营兵权,你居然要请辞?你脑袋被驴踢了?对得起朕一番苦心吗?
“臣有一言……”
“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朱祁钰火了。
范广却跟个受气包似的,低着头说:“臣的女儿被夫家休了,说臣借救驾之功媚君于上,乃是奸邪小人。臣的儿子年前定下的亲事,也被退了,所以臣,臣想离开京师……”
“放屁!”
“范广!你长没长脑子?他们要干什么,你不明白吗?居然要弃朕而去?”
“你信不信,你前脚出北京城,后脚就会被弹劾去职,到时候别说你女儿被休了,你全家都得去辽东戍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朱祁钰被气到了。
难怪他任命范广掌管五万京营,陈循等人没有反对,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气的不是范广要走,而气他范广的立场非常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