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前那么多天就在预备了?
她好像真的把送自己上学当成了什么大事。
可上太学实在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至少他多年前第一次上过太学回家后,连家中人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楚霁川只隐约记得,那日好像是什么节,外面锣鼓喧天,连丫鬟小厮们偶都跑出去看热闹了。他们都忘记了还在上学的他。
不过也无妨,他一向不过什么节日的。
他拿起碗筷,预备吃饭。
陈岁桉看他拿起筷子了,自己也跟着端碗拿筷。她手里拿着公筷,菜却是一筷接着一筷往楚霁川的碗里夹。
楚霁川面前那本就到碗边的米饭上逐渐冒尖。
她夹什么楚霁川吃什么。
陈岁桉又体会到了投喂的快乐,嘿嘿笑了起来。
“听说最近是浴佛节。”
陈岁桉两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
这动作若是用她自己的身体做定是可爱至极,但她如今用着的是楚霁川的身体。
托腮眨眼,怎么看怎么诡异。
楚霁川不看她,眼不看心不烦:“食不言。”
塞她嘴。
陈岁桉不爱听这话。
小时候给黑莲花立规矩的都是他那个想把他烧死在火堆里的爹。
“可是你说了‘食不言’,你也说话了。”
她反驳:“为何不能说话,你吃完饭就要回太学,我若是因为这狗屁规矩,有急事但不同你讲,是不是就要耽误了?”
说完陈岁桉也不管楚霁川的反应,嘀嘀咕咕。
在每一次楚霁川墨守着不知从哪个年龄阶段被培养出来的规矩的时候,她都想把当时让他守规矩的那人给撕烂。
多好的小孩儿,被教成了一朵小黑莲花。
她还记得从激活的隐藏剧本里看到的画面,小时候的小黑莲花会哭会叫,会流泪会吵闹,会对父亲的鼓励有所期待。
再大一点的,少年时期的黑莲花就不再愿意说话了。
吃饭不给说话,什么道理?
说!必须说话!
陈岁桉丝毫不收敛:“耽误急事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耽误更多的事儿。不仅最初的急事做不成,后面一连串的急事,都不可能做成。”
黑莲花保持沉默,但是陈岁桉不允许。
“你说是吧?”
问号结尾,他得回答自己的问题。
楚霁川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在不说话就会耽误急事这方面,他关注的是,“你有什么急事?”
她方才说了,她有急事不同他讲。
陈岁桉一副看傻子的目光:“怎么才上了半天学就学傻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最近是浴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