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两人走后,看热闹的百姓简直要吵得沸反盈天了了,真不想短短一上午,就能侯府门口能看到
这么一出大戏。林青云更是气急败坏,这范山长在书院里好好地,怎会突然来此,不用想都知道是沈景晴做的。他起身唤来了小厮开门,又叫人把在侯府门口围观的人都敢开了。
林燕飏在里头听着外边发生的事,心中亦是不平,这范山长到底是老了,怎能如此冤枉他的弟弟,从他房间里找出了赌具,那便是赌了吗?说不定是有人记恨林青云太有才学,所以才栽赃陷害于他。
他只恨自己现在是只鸟,本关在笼子里,如若不然,他定要去隔壁院子里好好安抚林青云。
其实这点林燕飏倒不必担心,林青云甫一进院子里,余氏就一脸心疼地迎上来,那帕子轻轻抚过林青云的脸,道:“你何苦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林青云方才在侯府门口被人扇了一巴掌,脸颊红肿,头发凌乱,额头上也沾染了灰尘。
“那沈氏先前那般坏我名声,这戏若不做得真点,叫外头的人如何相信我。只可恨她竟然叫了范山长来,那老物本就不喜我,这次正是借了这次机会把我赶出书院了,还叫我丢了好大一个脸,”林青云轻轻抓过余氏的手,又问道:“母亲呢?几日不见,她老人家身子可还好?”
余氏撇撇嘴,答道:“沈氏让人在外头胡言乱语,母亲也被她气得这几日都没胃口。今日又来这么一遭,只怕今后在其他几房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更别说从你大哥手上把爵位袭过来了,母亲自是气得更厉害了。”
林青云闻言,赶紧携余氏去了赵氏处。赵氏见了亲儿子弄成这幅样子回来,止不住地心疼,想到这回对付沈景晴的办法都是白费功夫,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让林青云臭名远扬,几近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了,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道:“明儿赶紧带着礼去给范山长赔不是,说你不是有意的。若真被赶出来了,以后外边哪个书院敢要你?”
今日林青云被这范山长下了面子,他心中哪里能情愿,但还是安慰道:“母亲,您从小便教儿子凡事皆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书院不成,还能找别的,这回的计策虽不成,但也让这沈氏伤脑筋了。只要咱们能让这沈氏为杂事忧神劳心,自顾不暇,何愁找不到对大哥动手的机会?”
赵氏见儿子这般,心中一阵欣慰,但还是忍不住唠叨道:“你能沉得住气是好,若是能放一半在科举上,只怕是早就中得功名了。这爵位是天恩,所以也看天心,若哪一日天心有变,便可把这爵位收了回去。还是要在官位上,才能踏实。”
林青云却不以为意,只道:“母亲不必担心,只要这爵位到手了,挣功名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林青云话音刚落,就有一小厮进来,递了封信给赵氏,道是开封府那边来的信。赵氏打开信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上。林青云见赵氏面上缓和了些,凑上前去问道:“母亲,开封府的信,可是王姨妈寄来的?信里头说什么了?”
赵氏答:“也无甚大事,只说你王姨妈的大儿子要上京来办事,到时候往侯府借住一阵子。”赵氏娘家有位堂姐,丈夫姓王,现是祥符县的知县。这王知县入仕时间也不短了,可兜兜转转总是在这七品的职位上来回的调,也不见升。于是他便想着上京来以拜年的借口找以前的旧识同窗攀攀关系,打通关节。只是知县也不能擅离职守,这位王知县便派了自家的大儿子来。
林青云闻此,心头一动,问道:“这要来的人,可是叫王瑜,我唤瑜表哥的那位?”
赵氏点头,道:“正是,我记得你们不过小时候见过几面,难为你还记得他。你既有这般记性,何不在读书上多用功?”
林青云不以为意,只笑了下,他能记住这位表哥自然不是因为他记性有多好,而是这位表哥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小小年纪便干了不少龌龊事。不过他现在倒是来得正好,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正愁想不到办法对付沈景晴。
林青云食指扣着桌子,道:“母亲,我有一计……”
……
“夫人,隔壁院那边递话过来,说是过几日太夫人有一位侄子上京来,姓王,要在侯府住几日,请夫人差人收拾间厢房出来。”小欢边说着边往碳炉子里添了快碳,京城这几日也是越发地冷了,天是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雪了。不过在外头待上一会儿,就能叫人冻得搓手。
沈景晴听到这消息,正在写字的笔一顿,道:“这人什么来头,来京城办什么事的,可有打听?”
“我们院里头的丫鬟有跟隔壁院的丫鬟玩在一处的,只听说这人名叫王瑜,是开封府底下哪个县知县的儿子,据说是想趁着年节来京城送礼攀关系的。隔壁院还特意交待了,要一间能够多存些物件的厢房,想来就是这个由头了。”
沈景晴腹诽,哪里有这么办事的。其实送礼这事并不稀奇,不过常人都是悄悄摸摸地找门道送的,这么光明正大派自己亲儿子来的,还住在侯府中,她是头一遭见。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啊。
不过来人要是就这么点心眼,那她倒是不必担心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沈景晴这头正想着,一旁的小福就已经干劲满满道:“夫人不用操心,这事交给我办。”这几天夫人的脸色难得好了些,小福觉得可不能再让她烦心了。沈景晴只笑着让小福莫累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