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床头的心电监护仪运作出规律嘀响,惹她焦躁,倒是不知空坐五分钟之余的面瘫林瀚睿是何感想,就差把梁奕珩的脸瞧出洞来了。
总归先打破沉默的不是她。
“你找的男人果然是他。”男人也终于垂落眼,片刻抬头望来,“梁小姐今天捅了呼吸困难的男人的窝,特别是这个男人,你甚至贴身陪护一个多小时,想必回家也不好跟老公解释。”
听听,病成什么可爱样了?
声线轻软徐缓,一句话里装两个“的”。
掺杂粉糯味的茶香。
梁尔璐咬牙,撕下对前男友的厚重滤镜。
林瀚睿显然也支持她撕光,毕竟欠揍地添话:“我是太子,不会照顾人。”
“这副牌不算很贵。”但识趣换了话题。
她避免触碰男人皮肤,只用拇指、食指捏起:“行了吧?”
牌盒上是乍一眼就能瞅出昂贵的黑色浮雕图纹设计与烫金工艺,有些份量。
“停。”梁尔璐当即靠向椅子,拦路打断男人站起的动作,“你先别走。”
没承想他竟是学样,打断她拆盒:“少两张。”
“倒霉的joker牌就算了,另一张上面,你写了什么?”
“只是无关紧要的广告牌。”
梁尔璐坚决不让步,恨不得像电钻撬开他一如既往平静的眼眸,“我当然知道是广告牌,你到底写什么了!”
使电钻终究是太凶,她收回。
“我不舒服。”
看得出来,弱气得风过即倒。
稍愣,她撇嘴放弃追问:“能一个人回去吗?”
“死不了。”
她又看出来了。
这家伙眼中充斥怨怼。
梁尔璐悻悻,清嗓:“我生气乱说的话就别记了。”
“我也会中毒,因为油画颜料。”
“哎!”她跟住头也不回却没忘争宠的幼稚鬼,“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单纯帮师叔送他主治的病人安全回病房,更是因为你现在不发疯。”
“对不起。”
在互为前任的关系下,道哪个歉都未免太尴尬,梁尔璐装聋跑开,凑去护士台:“你好,我需要暂时离开209病房,那个病人急救后一小时都没醒,可以麻烦你先帮我看着吗?真的吗?谢谢你!”
不过显然林瀚睿毫无感谢她千里相送的意思,自顾自走远了好一段距离。
没让她送,也没说不让。
太子脾气难伺候得很。
“我不舒服。”
熟悉的字句与嗓音第三次入耳,梁尔璐仰脸望向男人始终病恹恹的倦怠五官,往夸张了说,完全融入医院几乎全白的装修。
“梁尔璐。”
“嗯?”稍稍琢磨,她寻思林瀚睿应该是打算问出酒店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话了。
倘若与分手相关,那她这回得装哑。
谁知在双方走路步调的交错之下,同样出现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