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气在稍稍收拢,与平淡声线分处两个极端:“我们去医院。”
骨头虽留些小痛,但架不住她天生反骨。
率先跳下救护车,梁尔璐紧随在林瀚睿虚弱平躺的担架床边:“狗东西,你又废了?回光返照咯,嘻嘻。”
面对医护人员全体震惊的逆天局面,她直视男人苍白病态脸上寡淡的琥珀瞳孔,弯唇解释:“我弟弟就喜欢姐姐这样。”
没再跟,她伸手拦出租车离开。
人民医院更远些,梁尔璐问清博导兼同门师叔在住院部七楼。
她刚才也是急疯,向林瀚睿抛扔装着名贵玉石围棋子的出诊包。
病房门板带有大块竖玻璃,她止步某一间的墙沿,所处角度只能瞥到病人部分身体。
其中,双手极其惹人注目。
对方坐在沙发,桌面散放一副牌,额外有单张随意搁置旁边,被拿起笔的主人拖近,快速划了一横。
之后病人再没搭理它,只拿过高摞的整叠牌,耍玩起花切。
穿梭于扑克牌之间的十指手法,眼瞅着是大佬款。
她还蛮喜欢花切,不由地多看几眼,过会儿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尔璐”。
突兀感相继发生,病人手中绝对掌控的数张纸牌瞬间溃散,坠向四面八方。
等等。
这双手是前男友的。
漂亮到纯白无任何杂质来作为辨认的标志。
四年前,她也睡过这间病房。
心跳因后知后觉而惊颤,梁尔璐慌乱后退两步,转身平缓呼吸:“老师,王副院。”
“尔璐啊,送棋子的事我听老梁说了,你先等一下叔叔们。”
点头的频率偏迟钝,她继续退,拼命远离两个院长打开的病房门。
失神间撞到了人,梁尔璐被轻扶胳膊,条件反射般抽离接触面。
是谢柏延。
男人重新拿稳沉重热水瓶,脸色错愕地瞧她:“梁姐,怎么了?”
“没……哦,没事。”眨眼回个神,梁尔璐拧眉,扫过他颈上挂的工牌。
敢情这四年告诉她的私人西医岗位,是在用林瀚睿的秘书身份做遮掩。
不愧是顶级豪门继承人,非但得藏掖病情,还需要医院中西双科两个顶天的专家出马诊治。
谢柏延叹气:“抱歉啊梁姐,hendrix是我老板。”
“认识超过四年,是你和他之间的交友隐私,当然不用说。”梁尔璐算得上心平气和,“没阴阳怪气的意思,我们导师都在里面。”
她当初也隐瞒所有人,和林瀚睿偷偷谈恋爱。
“看来你今天是和hendrix避不开了,120专线遵循就近原则通知医院派车,所以林董重新把儿子送来这里检查。”
“又死不了。你有空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带给他。”
赌气模样溢于言表,谢柏延眼观鼻鼻观心,第一时间岔开话题,招呼了走出病房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