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钓到鱼儿的嬴稷望着商铺,对嬴政说,“咸阳四通八达,鞅公为我秦国制定法度、收复失地、引进人才和商旅,这才有了我秦国现在的基业。”
嬴政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曾大父,政儿懂。”
留下人才不仅是秦王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如果能留下[俞淞]他们,付出一些好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嬴稷见嬴政明白,带着二人走完剩下的咸阳城,然后吩咐墨家钜子全程配合[俞淞]等人研究制造所谓的纸张。
嬴政则跟着嬴子楚回到了他的住所,关上门就冷下一张脸,怒斥道,“嬴政,你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吗?”
嬴政看着因为愤怒而显得脸色发红的父亲,故作不解地歪头问,“哪里危险?曾大父看起来很喜欢我啊。”
嬴子楚怒极反笑,点了点头,“是啊,他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你的小命差点不保。”
“君上是什么人,君心难测,你今天怎么那么大胆?我不信从小就聪明的你居然会这么蠢。”
迁怒是上位者的本能,嬴子楚也不例外。
说着嬴子楚就开始思索,究竟是将军摎教的孩子还是那群游侠,政儿好像也很亲近那个游侠首领。
嬴政看着暴怒的父亲反而笑了,“阿父难道不怪政儿让你今天担惊受怕差点连累到你吗?”
嬴子楚皱了皱眉,不满地说:“你是我的儿子,身为你父,庇护你是我应该的。”
嬴子楚少时因不受父亲宠爱而送到邯郸为质,他也厌憎过父亲,心里只问了无数遍为什么是他。
他在赵国备受欺凌侮辱,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当他当了父亲之后,他更是不理解父亲的举动,直到他决定逃离赵国却带不走妻儿时,他才意识到,不受宠爱不是罪,弱才是原罪!
强则盛,弱则亡。
他嬴异人要做就要做能够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人,为此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不愧对任何人,除了被自己抛下的妻儿。是他无用才会让妻儿留在邯郸担惊受怕,生死一线。
他正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弱,才会朝着目标继续前进。
今日厅上嬴政多次冒犯秦王,在他看来只是小儿无知,也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才让儿子受到试探。
嬴政于他,如珍如宝。
“阿父,你在乎我,”嬴政嘴角上扬,眼里泛着泪花,食指指了指自己心口处,说:“这里终于感觉不空了。”
嬴子楚单膝跪地,对着嬴政伸开双臂把他揽在怀里,背对着嬴政的眼里也饱含泪水。
“当然,”他的嗓音沙哑,“你可是我的政儿。”
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验证自己是否在乎他,但他觉得,政儿需要自己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