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贺兰慈感觉冷风从自己脖子里灌进去,从头冷到脚。而且宫墙又高又厚,夹着中间的路显得十分促狭,让人感觉又憋又闷的,喘不过气来。
难怪人们总说皇宫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权力是枷锁,束缚着笼子里的每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妄想从这里得到任何和美满幸福有关的东西。
太监宫女急自己升迁的机会,后宫妃子和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急圣宠,而皇帝哪怕坐在权力的顶端,也总是疑神疑鬼,怀疑别人要来抢夺他的皇位。
身在囚笼,心还能自由,而心在囚笼的人,一辈子与自由无缘。
贺兰慈的前面有为他提灯笼照路的宫女太监,身后有排队等着伺候他的人。
他停下抬头看了看天,雾蒙蒙的,悬着孤月,而月亮旁边零碎地挂着几颗星,看起来好不可怜。身前身后的宫女太监一块跟他停了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同贺兰慈一起抬起头看看天。
他们全都低着头,等着贺兰慈抬头看够了,再接着走。
贺兰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京城夜晚的天空不如姑苏的透亮,姑苏夜晚的天是披着一层薄纱的天,撒下来的月光也是皎洁的,贺兰慈此刻走在路上甚是怀念。
◇
不用你碰,我自己走!
贺兰慈此刻还不知道皇宫这座囚笼也会将他困住。
皇帝大摆筵席,宴请宾客,真像蟠桃盛宴一样,端菜的,递酒水的,弹曲的跳舞的,原本空荡荡的大殿被人群填满。
摆在贺兰慈身前的东西都是宫里的菜式,那是他在姑苏没见过的。贺兰慈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紧紧盯着皇帝就给自己父王的席位。
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大殿已经已经坐满了人。跟贺兰慈想的一样,他父王断不可能来的。之前就不会来,今日怎么可能来。
皇帝会是什么脸色呢?贺兰慈用余光瞥了一眼皇帝的表情。
没有生气,没有怨怼,一脸的平和,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个位置会空着。
“今日一聚,是为嘉宁婚事。”
贺兰慈闻言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是给自己办的接风洗尘的宴会吗?
接着他想到了一个更糟糕的结果,那就是他被皇帝下套了!
很快他的料想就被拿着圣旨大太监得到证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姑苏贺氏,姑苏王长子贺兰慈,才貌双全,智勇无双,此为治国之能臣,观之已久,甚慰朕心,朕有意结亲,命此人速与朕爱女嘉宁公主择日成婚,钦此。”
那大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是一把无形的剑,扎透了在场众人的耳朵,每个人都听的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