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让他又梦回刚到贺兰慈身边的时候,从暗卫十四到暗卫带刀,只是代号变了,他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可是见到贺兰慈的那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当年救了他的人,如今他终于能报答当时的恩情,结果贺兰慈没认出他了,还拿鞭子抽自己。
不是都是过去的事了吗?怎么身上的痛处还这么真实?
一鞭子痛过一鞭子……
似乎要把一身的皮肉打散一样……
疼的一头汗的带刀猛然惊醒,看见自己的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紧紧束缚住。
剧痛是从胳膊上传来的,直接两个胳膊上的血肉翻开,都能看到森森白骨,那神医正拿着刀和针在翻找着什么。
他急的呜呜叫了几声,发现嘴里塞着东西,出不了声音,侧头一看是贺兰慈,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见带刀醒过来,他才把目光放的柔和些。他现在头有点晕,刚才见那贼人的人头落地,滚进了马车里,沈无疾还捡起来看了看然后才把头扔出了窗外。
“这个人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贺兰慈当时脚下发软,沈无疾还评价上了。
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种血腥场面,贺兰慈不忍心看,把眼睛垂下。
沈无疾从小被奇病折磨着长大,长大后一边行医浪荡江湖,一边寻找自己身上病的治疗方法。
这几十年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了去了。一颗人头而已,见怪不怪了,让他拿着当球踢都没问题。
就是这球一脸横肉,些许不美观。
沈无疾原本紧皱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开了,刚才拿着银针在火折子上过了一遭,猛然一刺。
剧痛疼的带刀塞着软巾堵着的嘴还是控制不住得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身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浑身颤抖得像是吊桥上摇晃的绳索。
但是带刀四肢被绳子紧紧绑住,再剧烈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搁置在案板上,无所遁形。
可怜的带刀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昏昏沉沉的梦里被活生生疼醒了,睁眼就看见沈无疾拿着刀在他的皮肉里翻找什么。
这边沈无疾也不好过,豆大的汗珠粘在脸上也不敢擦一下,生怕看走眼弄错了经脉。
加上带刀醒过来之后的不配合,浑身都在颤抖,让他总是找不准接口在哪里。
“摁好他!我开始挑断了。”
带刀身上的伤因为挣扎与布料相互摩擦,刚刚合上不流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了,胸口的纱布已经见了红色。
贺兰慈看见这么多血,有点头晕,但还是听着沈无疾的话,按住了带刀抖动的厉害肩膀。
又不忍让带刀亲自看着自己的筋脉被挑断又接上,于是也伸手把他的眼睛盖上。
带刀还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疼的,原本长好的经脉被硬生生断开,在重新接上。
光是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