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难解……我费劲地解着,一边来到水龙头前,终于还是摘下了。
汩汩水流冲刷着皮肤,冰冷的水带走了表皮的几分温度,洗净了手,捏着柔软鲜艳的红绳,不知怎地,心绪有些不安。
我看着手里的红色绳子,莫名地又想起来那只被困在鸟雀口中的蚯蚓,线一般地身躯在求生里挣扎……
谢回说这是保佑我们姻缘的绳索,这么一根细小的、大火一烧就断的绳子,真的能保佑我们的姻缘吗?
谢回……我又想起他了……最近很忙,总是三天两头的出门去,有时候要很晚才回家。
一个人待着总归是无聊的,我想我需要人声,我喜欢一点热闹,或者……陪伴?
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语言不通的村民,我惊讶的发觉我只有谢回一个说话对象了……这有些可怕……我知道他很爱我,会为我带来很好看的珠宝首饰,会为我买最新款的单反,我的一切要求他都无条件地满足。
可是……我好像有些烦躁……
好像一直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的情绪突然清晰了一点……我的相机……我的相机呢……啊,在这里……紧紧握着手里的电子设备,机械地翻开着过去拍摄的旧照片,试图通过这种重复性动作缓解内心深处无以言说的不安和焦躁……
——天,就要黑了。
——天,什么时候黑的?
“阿知!我回来了!”是谢回的声音,穿透门板响彻在沈知的耳旁。
他很快来到了我的身边,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香味隐隐约约——又是那个味道。
“谢回,你喷香水了?”“阿知,我从来不喷香水的。”
“怎么这么香……”
“红绳呢??你把它摘下来了!?”谢回突然提高了音量,握着我空荡荡的手腕,质问道。
我的手被他捏的有些不适,挣脱着,没曾想谢回的力气愈发大了,五指紧紧环握着……
我又想起来那只蚯蚓……
“谢回,放开我。”我正色对他说,眼里镀上一层清冷的情绪。
谢回也许是被我的眼神刺激地怔了一下,陡然回过神来似的,放开我的手,低声道:“抱歉,阿知……我,我就是太着急了……”
“急什么?”我揉了揉手腕说道。
谢回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他说:“我怕你不要我了……红绳是保佑你我姻缘的,阿知,你戴上好不好?你戴上红绳,南山娘娘才会保佑我们的,阿知,好吗?”
南山娘娘是巫尼族信奉的神明,他们似乎很信这些。
“……不会。”我慢半拍地回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