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露台边缘隐在昏暗中。
男人长身玉立,单手插兜,另一手擎着电话举在耳边,背对着她。
许是在跟亲近的人打电话,他垂头轻笑了声。
从鼻腔逸出的气息,有丝蛊惑人心的质感。
“嗯,”他淡淡地应下,“改天带回家。”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来,看到背手站着的女孩。
司徒水水走近几步,歪头看他,“打扰你了吗?”
她没走到他身前。
最起码不是他一伸手就能捞到的距离。
“不打扰,”他看着她,“怎么离我那么远?”
“人多口杂。”她快速找到了理由。
她没说出口,其实是因为他刚刚打电话的样子,对她来讲是陌生的,她不知道电话对面是谁,不知道他亲近的人都有谁。
说到底,他们确实是缺乏对彼此生活的了解。
联想到男人态度的晦暗不明,心情不由地酸涩起来。
池雨深没戳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
来的都是圈里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间,有多少隐秘情。事烂在各自肚子里呢。他们俩即使在这露台上热吻,也不会有人透露出去半分。
他定定看她几秒,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直到皮鞋鞋尖距离她的小高跟只有几寸,垂眼,“闹别扭了?”
低低的嗓,好像在哄她。
“没有。”她侧过脸,假装欣赏露台边的盆景。
“……以后不还要跟我在一起呢吗?”他微弯身,垂颈凑近了一点,“还要搞地下情不成?”
他身上有木质的淡香,昨晚一直跟这味道近距离接触,所有记忆都还是鲜活的,闻到的瞬间,就能记起他身体的触感。
他的掌心曾托住她的腰臀,覆住她的脊背。
虽不是寻常社交距离内能接触的部位,但其实他一直很克制,数次接吻,也顶多掌住她的后脑勺,从没有扣住她后腰往自己身上摁。
也就是说,他所有的“过界”行为,都是为了满足她,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
她觉得委屈。
为着他的泾渭分明。
“……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沉默良久,她后退半步,直视着他,冷静地问。
池雨深似是在审视她的表情,没有马上回答。
司徒水水却在他的沉默中泄了心气。
她垂下脑袋,不再指望答案。
手腕却被圈住。
男人一把将她拉至身前,掌心贴着她颈侧,拇指略施力将她下颌抬起,“看着我。”
力道很轻但不容抗拒。
她赌气一般,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眸却是意料之外的深邃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