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跨上车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臂紧接着被一把抓住。
“来我这儿演起真爱了么。”谢瑜伸手拽住阮绥音,“我说过,不能反悔。”
“和你做交易的是我,我没有答应。”傅斯舟冷冷睨向他。
“我认为本人的意见更可——”
“不止是这次。”傅斯舟将阮绥音拽到自己身后,缓慢地迈步逼近谢瑜。
他高大的身躯和头顶灯光坠下的阴影一起压着过来,谢瑜忍不住抬手扶了一下眼镜,后撤了半步。
“以后也别再打他的主意。”傅斯舟语气平淡,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我们不要命,不知道你要不要。”
就像阮绥音说的,大不了他们一起去死。
谢瑜僵硬地扯出个笑:“你可真是吓坏我了——”
傅斯舟没再说什么,只是兀自抓着阮绥音掉头就走,将谢瑜的抗议抛诸脑后。
“我想过了。”
消失在谢瑜的视线范围后,傅斯舟才站停,转头看向一脸迷茫的阮绥音。
“你那天问我,你在我眼里究竟是一件工具,还是一个人,我想过了。”
阮绥音扬起眼睫望向他,眸子里缓慢地凝起一片光斑,微微颤动着。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在成交的那一刻,见过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阮绥音在他眼里毫无疑问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交易品。
可后来他慢慢意识到,阮绥音会哭、会笑,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会软绵绵地乞求他,他有生命、有意识、有冀望、也有疼痛。
时至今日,傅斯舟已经没有办法再把他当做一件物品来看待,更没有办法拿他去做一场荒唐的交易。
“至少现在,”傅斯舟沉吟良久才哑声开口,“——是个人。”
“所以拜托你,也不要再把自己当作一件任人利用的工具。”
阮绥音眼里凝着的雾光滑到脸颊,傅斯舟在他那双幽深又晦暗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后来傅斯舟才明白,那是贪婪。
他得寸进尺,拥有了傅斯舟的尊重,还要傅斯舟的爱。
阮绥音自始至终都没忘记傅斯舟想要得到的是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利,而傅斯舟却全然忘了阮绥音想要得到的是爱。所有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