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看血都往地上滴了,急得要疯了,哪还有心思和他争辩,满头是汗的安抚道:“虞正卿,咱俩的事下次再说!你的伤口流血了,快让医生进来包扎下……医生,医生!”他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谁知道刚拉开门,就感觉脑后一阵风声,他闪了下,就见一个点滴瓶啪嚓一下砸在耳边,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林意脸都青了,不是因为差点被砸到,而是虞正卿扯下了手上还在输液的点滴,他情急之下,怒吼了声:“虞正卿!”“终于忍不住了?来啊!”虞正卿的面色随着失血一点点惨白下去,他知道这样闹对他毫无好处,但他忍不住,被看轻的真心,被戏耍的耻辱……这股气憋在胸口不发泄出去,他整个人都要炸了!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左右看了一圈,抄滴架就劈头盖脸的朝林意砸去,林意连忙用胳膊架住,僵持间,虞正卿肩膀上的血晕肉眼可见的扩大了起来,那男人还咬着牙,死撑着不放。林意不敢真用力挣,怕伤着他,可不挣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又朝外面喊了两嗓子医生,看着虞正卿惨白的脸,心脏都被紧紧揪住了。他被虞正卿弄的毫无办法,进退两难,怎么也不是,颤声吼道:“虞正卿,别再这么任性了,放下架子,你肩膀还要不要了?算我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求求你别这样了……别再……”别再这样折磨我了。话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林意这才发觉自己脸上湿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两行泪从颊边流了下来。他自己都有些诧异,更多的是痛苦,他等到虞正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病房里不再空无一人,有周到负责的护工照顾着,医生定时来检查伤情,亲自换纱布上药,一天三顿都是营养师调配的餐点,虽然淡出鸟来,却能有效促进伤口愈合。疼痛逐渐褪去,伤口逐渐愈合,但虞正卿在病房里待的浑身难受,他想嗅嗅新鲜的空气,看看晴朗的蓝天,活动活动,畅快淋漓的出一身汗。这么待下去,伤是好了,非把他憋出病来不可。他郁闷的和齐钰说了,那家伙不怕死的公然嘲笑他:“你是牧羊犬吗,一天不遛浑身难受?”被虞正卿用完好的那只胳膊卡住脖子,勒得连连求饶。除了想出去活动,他还想林意,想的咬牙切齿,意气难平。自从那次后,林意就再没来过,一点消息也没有,虞正卿先是愤怒,然后是与日俱增的愤怒,最后是爆炸式的愤怒。但在这愤怒中,也夹杂了一些失落和不安——虽然他是不会承认的。他不是没听进去林意那天说的话。曾经那句话是羞辱,是轻视,是背叛,是当面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虞正卿受不了这个。他发怒,打人,伤人伤己,但那愤怒的火苗却被林意最后的眼泪浇熄了不少。他发火归发火,冷静下来一回想,林意这样的人,一句“在一起”的分量不可谓不重,这是一句承诺,他一旦说出口,就是深思熟虑了之后的结果,较了真的。虞正卿一想到这个,气就顺了不少,颇有些得意洋洋,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林意回去之后再一琢磨,又改了主意了怎么办?要是他又要听家里的话,和女人订婚去了呢?那样的话,虞正卿发誓他一定会打断他的腿。被困在病房里,颇有种与世隔绝之感,虞正卿的消息来源都是从他的狐朋狗友嘴里得知的,偶尔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旁敲侧击的打探林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