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在哪里?”
“妈妈,我好害怕,呜呜呜呜——”
“呜呜呜我要回家……”
迟韵能感受到杨盼此时有多无助多害怕,可是她也一点办法没有,因为她此时只是一个旁观者。
女孩挣扎了大半天却发现是无用功,她终于没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就在这时,迟韵再次听到了Z先生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勉强也能听个大概。
“啧,怎么才四万,不是说好五万的吗?”
“只有四万爱要不要,你家闺女看着成色也就一般,八字也不是很好,我收都是勉强收你的,不满意,你就把她带回去吧……”
回话的人带着浓重的口音,迟韵也是勉强才听懂。
“别别别……四万就四万吧,还能赌几天,这赔钱货没想到卖都跌价,哥,抽支烟……”
Z先生又说:“想当初我让我老婆给打掉,她非不听,生了个女儿把我命都搞不好了,我找大师算过,她这八字虽然克父,但是旺夫,我本来还准备给她养大,让她傍个大款搞点钱,没想到……”
“我这运气都给她克没了,怎么赌怎么输,再不把她处理掉,我的命就要被道上的人拿走了……刚好拿点钱还债,一举两得。”
“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儿子死的早,我和他娘就担心他这在地下没个媳妇过得不好,这不才想给他找个童养媳,在地下陪陪他……”
“行了,你走吧,人我带走了,钱货两清,现在我们两不相干了啊。”
“好嘞。”Z先生的声音格外欢快,好像甩掉了什么包袱一般。
迟韵面对此情此景,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装在麻袋里被扛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人从麻袋里倒了出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夫妻俩穿着朴素,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看样子像是天天在地里干活的农民。
她一边向后挪动,一边恐慌地问:“你们是谁……爸爸呢?”
“这就是你买来的?怎么感觉不太聪明,儿子会喜欢吗?”女人转头问道。
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儿子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八字旺夫,肯定能让我们儿子下辈子投个好胎。”
女人点了点头,接着压低了声音:“我怎么听别人说,死的惨有怨气会变成怨鬼,她认得我们,死了回来找我们怎么办?”
男人又掏了根烟出来,拿打火机点上了烟,在看了杨盼好一会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听说,人死了会维持着生前的状态,我们把她弄瞎了,她不就找不到我们了吗?”
“……”女人退了一步,有些犹豫:“这是不是……有点……”
“再说了,送个瞎子下去给儿子当媳妇,好像也不太好。”
“不是你担心她回来找我们索命吗?我反正不怕,我阳气重。”男人的语气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
女人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那就这样吧。”
迟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杨盼的命运。
所谓的妖魔鬼怪好像都不那么令人恐惧了,最可怖的东西明明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