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席必思原本就不是喜欢人类的神。
他和和气气和大家相处是因为简单、他可以做到。
而不是因为他喜欢。
席必思扫视一圈:“可我只喜欢你啊,再说了,谁问你这个。”
不是饭点,没下课,食堂没人。
席必思微微倾身,校服里只穿了件圆领长袖,肘住桌子靠近。
他这身刚洗过烘干,校服是新的,里面的长袖也是新的,透着股本真的纯棉布料味道。
假如在现实,这该是个很有压迫感的姿势。
但现在席必思是高中生,动作便带上探究逗弄的意味。
谢松亭鼻子快贴到他胸,被布料蒙了一下,不自觉地后仰:“干什么。”
席必思看他睁大的眼眸,问:“我是说……我受你欢迎吗?”
谢松亭扑哧笑了。
他好像听到笑话一样,笑得有些难忍,按住食堂桌子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白。
席必思:“这么好笑?”
谢松亭笑得乱颤,不忘点头。
席必思只好坐回去,伸手想像之前一样捞他的长发握在手里把玩,摸了个空,才恍然想起这儿的谢松亭没了长发。
谢松亭笑够了,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受欢迎,特别受欢迎。”
席必思的手干燥温暖。他个子高,骨节也长,看上去赏心悦目,有力干净。
他高中时极少碰过。
但他想过很多次那个触感。
谢松亭把他的手贴住自己脸颊,补充说:“不受我欢迎的人我根本不记得。”
席必思抽走自己的手:“走吧,下一个去哪。”
谢松亭:“你跑这么快干嘛?”
席必思:“我再不跑快点儿,你今天在学校转一圈的计划就要夭折了。或者你更喜欢在我们宿舍床上转转,跨个年,那也行。”
谢松亭秒答:“去操场。”
又去找了钢琴。
钢琴还在。
席必思看向裸露在外的琴键:“坏得不成样了。想听吗,再给你弹两下。”
谢松亭蹲下向里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坐着的那块地,土的颜色都和其他地方不同。
发黑,油亮油亮。
他钻进去几步,从角落里抽出一张折得不成样子的卷子。
露出地面的烂了,埋在土里的带着潮湿。
席必思蹲在旁边等,问:“找什么?”
谢松亭:“我的……卷子。”
席必思:“你的?”
谢松亭从下面爬出来,被他拍掉短发上的灰。
他打开手里的卷子。
上面有滴血。
席必思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