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威胁听起来毫无威慑力,伏黑甚尔也非常听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黑发绿眼的男人弯下腰,不顾猫头鹰发出威胁的“咕呜”声,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您刚刚生气了?是我的不对。”
伏黑甚尔装模作样:“请你原谅,堂妹?”
葵如临大敌地后退一步:“不许叫我堂妹!!!”
这语气是在故意恶心她吧?她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伏黑甚尔:噗。
他干脆抱手问她:“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葵小姐?葵大人?大小姐?主人?”
葵用一种从所未有的冷静语气开口道:“……最后那个你要是敢喊出来,我就把你毒哑。”
伏黑甚尔有点可惜,弄巧成拙了吗?他还以为她会喜欢这个呢。
“好吧,大小姐。”术师杀手的语气听起来恭敬,但他的脸上那副懒散又随意的神情,更像是一只趴在她面前,摇晃着斑斓长尾的豹子,表面听话,但心里在想什么一目了然。
葵不爽地仰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发出命令:“蹲下。”她看得脖子酸。
伏黑甚尔顿了顿: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吗?还真是绝对的上位者心理。
高大健壮,伤痕累累的男人没怎么犹豫,就乖乖地蹲在少女面前,如同一只出奇乖顺的黑豹——他的视线只能接触到她殷红的裙摆。
葵没有触碰他,只俯视他一会儿,对目前的高度相当满意。
她伸出两根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伏黑甚尔抬头看向自己。
他们视线交错,冷金色和深绿色的两双眼睛在这一瞬间撞在一起,谁都没有先行避开的意思。
很不习惯这种视角的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刚开口吐出禅院两个字,就被对方打断。
“闭嘴。”葵面无表情地警告,“再敢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就把你降级成宠物。”
这两者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她的东西,以什么方式占有并不重要。
玩家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
隐隐约约知道她在说什么的伏黑甚尔识时务地闭嘴了。
她是他的长期雇主没错。但他对真的给人当狗可没兴趣。
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但伏黑甚尔不敢轻视她的任何一句话——他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最深处,或者该称为「灵魂」的物质在那阵剧烈的痛苦后和面前的少女有了一层紧密的联结。
那种束缚如蜘蛛吐丝一般延展出无数细线,深深地扎根在他的骨肉里,对伏黑甚尔有着很强的束缚,却对葵没有一丝一毫的效力。
这是从根源上就不对等的关系。
如果继续下去,他的血肉,思维,地位,能力,忠诚……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心甘情愿供她食用,被她玩弄。
无法违逆,不能拒绝,甚至连一点点伤害对方的心思都不能升起。
伏黑甚尔想,比如现在。
她毫无防备地站在他的面前,身体松懈地敞开,全身上下都是弱点,只需自下而上划断她的脖颈,就能轻松地杀死她——但他毫无杀意。
他一旦强迫自己升起这种想法,身体就会向他发出警告,连同这种念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无声抹去,渐渐消弭。
这还是真是从所未有的体验。
黑发的男人慢吞吞地垂下了眼睛。
他避开了她的视线,从这种针锋相对的目光中率先一步退了出去,呈现出一种能让熟人大跌眼镜的温顺。
说什么不想当狗,现在和被驯养的野犬又有什么区别?
伏黑甚尔倦怠地想。
真是可怕的能力啊,大小姐。
*
葵从伏黑甚尔的嘴里知道了禅院家的大致情况,和“禅院葵”在禅院家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