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不是吧?别是昏过去了。”“我试试,有呼吸。”“昏迷也有呼吸,又不是死了。”“我说……”“哎妈呀,吓我一跳。”我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萌萌,抬手擦了下嘴边的口水,“我这睡正香呢,你们吵死了。”“你真行,聊着聊着天突然就没动静了,还以为你晕过去了,醒了正好,马上到家。”“好,今天星期几来着?”“过零点,现在已经是周一了,你休息日,正好能多睡一会儿。”“睡什么睡,上午还得去中心练琴呢。”“少一天也不会怎么样。”“前两天我也没练啊。”想到这几天的糟心事,头就大,还好都平安的过去了。“你先回去睡,回头上午十点多我来接你。”“我自己可以。”“你不行!”“好好好,听你们的,那么大嗓门儿干嘛,一个个的。”边答应着,跟萌萌一起下车,告别了二人,转身晃回家,门关上,瞬间感觉身体跟散了架似的,再也提不起劲儿。“哎,你别倒啊,我扛不动你!”这是我睡死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在厨房做饭,妈妈在阳台晾衣服,我和萌萌坐在客厅地板上看动画片,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水果和小零食,做完的作业摆在沙发上,画笔散落一地,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外面天色昏暗,心想着自己醒的也太早了,天都还没亮,拿起手机看一眼才知道,已经是傍晚五点半。大脑像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瞬间清醒,坐起身,又觉得头晕,缓了许久才下床,光着脚走出房间,屋子里飘着熟悉的味道,厨房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着。我揉了揉眼睛,还没张口说话,那人已然发现了我,转过头,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小丫头起床了,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馄饨,昨儿夜里熬的鸡汤,香着呢。”“爸。”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我想你了,好想你。”“傻孩子,我不就在这么。”“可这是梦呀。”“爸来看看你,小丫头,长大了怎么还是爱哭鬼。”“爸……”“安安,安安。”是谁在拍我……“安歌!”我睁开眼,光好刺眼,我紧皱起眉头。“把灯关了。”细碎的声音后,屋里光线暗了下来,我这才渐渐看清,“妈,你怎么来了?”我妈没有说话,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孩子,不怕啊,妈妈在。”“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一屋子的人,“兴师动众的,我不就睡了个觉吗?”“你知道今天星期几吗?”萌萌擦了擦眼角的泪。“知道啊,星期一,我还得起来去练琴呢。”“今天周二,现在都已经傍晚快六点了。”“什么?!”我从我妈怀里挣脱出来,“你们怎么没人叫我啊,这……”“安安醒了?”周叔推门进来,“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哎,干嘛啊……”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没一会儿就把我拖出了卧室。“你从昨天凌晨进家昏睡过去,就怎么也叫不醒,我们还专门找章崇明来看了一眼,要不是看你呼吸均匀,早给你叫120抬走了。”“他是个骨科大夫,能看出来啥,走走走。”“不是,让人先喝口水吧总得。”“对对,喝点盐水。”“啊?”“少废话,喝吧。”“好咸啊。”“知道咸,至少味觉没事儿,阿姨,我们坐前面一辆车,你们坐陆天的车跟后面,对了,还得给山枫打个电话,她和章崇明正好在医院。”等萌萌说完,我已经被安排在周一凡的车上,一系列动作麻利的,我都插不上话。“我得陪着我闺女。”我妈坐在我旁边,从刚才起就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那也行,陆天你带着叔叔,我们医院汇合。”萌萌说完,坐到副驾,一分钟不到,车已经快开出小区。“我能说句话吗?”我弱弱的开口道。“说吧。”“我医保卡……”“对对对,这个……”“拿了,在我口袋里。”半天没发话的周一凡开口道。“那就好。”一路无言,我靠在我妈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但她还是在假装淡定的揉着我的手。车开到医院,老远就看到山枫朝我们这边跑来。打开车门,看到我,泪眼朦胧的样子像是我出了多大事儿似的。和我妈一起把我扶下车。我有一万个不乐意,奈何自己确实也没啥力气走路。“阿姨,我来吧。”周一凡停好车,蹲到我身前,把我背了起来。“哎,你走慢点,我恐高。”“有劲儿贫嘴就是没啥大事儿。”周一凡说着,脚步放慢了一些,急诊这会儿人不多,安排了床位躺下,医生询问了下情况,在他们的一再要求下,开了一大堆单子,看样子是要给我来个全身体检。“我说,没必要吧,我就是太累了。”“不行,必须得查一查。”这会子我妈立场超坚定的。无奈配合检查了一圈,结果和医生刚开始判断的,没啥大区别,长时间高压后的突然放松,身体进入深度睡眠,是一种保护机制。如果说有点别的话,那就是贫血,外加低血糖,但是这都应该是我睡太久造成的。“你们看,我健康的很。”“我就说她精神压力太大,这样不行,得想办法调整。”“你们是听不见我说话嘛?”我努力的提高嗓门,想要加入他们。“还以为你要丢下妈妈跟你爸去了呢,还好没事。”只有我妈坐在我身边,顶着两只熬红的眼睛,看着我。“妈,怎么可能。”“我听见了。”“听见什么?”“听到你喊他了,从小到大,每次生病,睡着了都能听到你喊他。”“妈,我……”“妈妈知道,想爸爸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丢人。”:()经年宛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