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满地的古董字画来不及收拾,郑瑜心中如打鼓般忐忑,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珠,快步走向了正殿。
郑老爷满目严肃的跨过门槛之时,郑瑜正心虚的从偏殿走出。
两人四目相对之际,郑瑜眸光猛然躲闪。
郑老爷一身玄棕色祥云纹苏绒罗袍,头顶的镶翡云锦玉冠尽显富贵,粗旷的剑眉皱成一团,显然是来找郑瑜问罪的。
郑瑜的心砰砰直跳,面色却平静如水,一边双手将桌上的翡翠纹浮金茶盏递到父亲手中,一边佯装无事发生道:“儿子近日忙于马场之事,多日未向父亲请安,还望父亲恕罪。”
谁知郑老爷听闻此话,眉间的丘壑也未展平,威严的声音中满是愠气,“听闻你于崔大小姐花龄宴上贸然提及清河崔氏与南诏候府的婚事?”
得知父亲为此事而来,郑瑜的心反倒沉下三分,连忙应道:“此事确实是儿子意气用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郑老爷便勃然大怒,用手掌猛然拍向了旁边的梨花木雕花矮脚桌。
“砰”的一声剧烈声响传来,郑瑜立马跪倒在地,头皮微微发麻,不知父亲竟会如此动怒。
“胡闹!你以为是你给崔良玉难堪!实际是荥阳郑氏同时得罪了清河崔氏与南诏候府!你如何谢罪!”
郑老爷说完后重重喘着粗气,显然被郑瑜气的不轻,立在一旁的小厮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知,郑瑜思考片刻后刚要回答,偏殿便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破碎声。
跪倒在地的郑瑜手掌微微用力,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堆在一起的古玩字画会有一个滑落在地,还恰巧赶到父亲训斥自己之时。
郑老爷看着地上的郑瑜衣襟已被汗水微微打湿,心头闪过一丝怀疑,直接从榻上站起向偏殿走去。
郑瑜见大势不好,连忙从地上跳起拦住了郑老爷的去路,慌张解释道:“父亲,午膳的碗筷还未拾走,儿子怕惊扰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为妙。”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但郑老爷依旧坚持一探究竟,绕过郑瑜伟岸的身姿便一把将偏殿的门推开。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郑老爷依旧被眼前的架势惊到了。
见多识广的郑老爷也未曾见过铺了满屋的的古玩字画。
“这是怎么回事!”郑老爷指着地上的古玩字画怒喝道。
既然已经被父亲看见,郑瑜只能如实招来,“父亲,儿子爱慕卢家大小姐卢映月多时……”
“我只想问你这些古玩字画从何而来!”
此时的郑老爷面色赤红,根本听不进去郑瑜的长篇大论,略微沙哑的雄厚嗓音震的郑瑜身子发抖。
郑瑜微闭双眸,声音颤抖的说道:“儿子……儿子挪用了马场购买饲料的银两……”
还没说完,郑瑜便觉得额头一阵吃痛,原来是郑老爷将手中的翡翠纹浮金茶盏掷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个孽障!郑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来人!把这些古玩字画砸掉烧毁!将这个逆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