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裴琬莠为何让你监视阿柔?”
沈之砚将手里的马鞭丢给护卫,语气森然,“数到三,不说莫怪我用刑。”
姚氏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搜肠刮肚想了一阵,“我也是听她婢女阿斗说过这么一句,郡主的意中人,好像是阮氏的表哥,她……她心怀忌恨,这才……”
方苓在旁听得目瞪口舌,“你说的是阿修?”
“不……听说是姓元,好像叫什么参。”
“元参就是翟天修。”
沈之砚沉沉吐出口气,这其中的纠葛,他亦是始料未及,想通关节的当下,带些讶然的目光望向沈老夫人。
是他想岔了,前世下毒害死阿柔的,竟然是裴琬莠。
方苓此刻哑口无言,对着沈之砚,再难义愤填膺。
他们小夫妻之间,未必没有因阿修起过生分,先前的责备此刻全没了立场,若阿柔真出什么事,翟天修才该是罪不容恕的那个。
这时,一个护卫疾奔进来,“主子,七孔桥下,找到朱枫……的尸体。”
在场众人悚然一惊,方苓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被宋嬷嬷一把扶住,两人急得哭出声来。
除了沈之砚,所有人此时方意识到,阮柔的失踪关乎生死。
沈之砚眉头紧锁,大步行至方苓面前,“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带她平安归来。”
阮承宇已如丧家之犬,可供躲藏的地方不多,找到他,就能找到阿柔。
一个阮承宇,再添一个裴琬莠,这一次,欲要加害她的人多了一个。
阮承宇劫持阿柔的意图,除了那种龌龊心思之外,必定另有目的,这样一来,看似联手的两人,反而会相互掣肘,或许可替她争来一线生机。
这亦正是阮柔情急之下,想到的办法。
三人惶恐不安中,一夜过去,令人庆幸的是,阮承宇并没有来。
送来的食物,吕嬷嬷想尽办法藏起来,或是趁侍女出入时撒到外面。
她们三人被限制不得外出,云珠没法子探路,想出个主意来。
“不如咱们把送进来的东西,哄着侍女吃了,到时毒发闹起来,阿斗的把戏不就被拆穿了。”
她手里捏了块红豆糕,这是最后一块了,舍不得吃,掐下指甲盖大小含在嘴里,稍稍缓解腹中的饥火中烧。
带在包袱里的吃食本就不多,一天下来,已经所剩无几,外逃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虽说这么一来,先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侍女,但也只能行此下策。
阮柔盯着桌上那碗燕窝,心中盘算云珠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阮承宇和裴琬莠,一个图她的身子,一个要她的命,都没安好心,两虎相争下,倒是给她制造了一个机会。
她上前端起盛着莹白汤汁的玉盏,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饿倒还好,这屋里的水一星半点也不敢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