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午的太阳烤得繁忙的明珠启德机场发烫,南面维多利亚湾的海风也吹不去乘客们炎热的感觉,他们急于登上飞往曼谷的“蝴蝶夫人”号航班吹着空调的凉风,飞机再过几分钟就要起飞离开这座世界十大危险机场之一了,不过与坐着飞机到这里的人来说,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作为传说中的机场,在这里的13跑道着陆的急回旋降落非常有魅力。对机师来说是与别不同及颇具挑战『性』;而对乘客来说,这亦可算是颇为刺激的体验。简雨来落在了后面,她匆忙在16号座位上坐定。一些乘客已经通过中门旁的洗手间和餐厅,来到前舱。过道对面,一位女士的尖嗓音压过了其他乘客的谈话声。简雨来微微撅了撅嘴,她不喜欢国人在国外的公开场合大呼小叫,觉得这有失国家的体面。“真的是了不起。我的行李碰到了你,哦,谢谢,谢谢,你真的是一位绅士。”然后,一个动听的男中音说:“我不胜荣幸,夫人。”这声音真的很好听,简雨来顺着眼角朝他看了看。这是一个健硕高挑的帅气青年白人,有着俊美精致的五官,散发着『迷』人的吸引力。他很有礼貌地帮忙将那位女士的行李放到头上的行李箱里。他们在谈话中都使用的是普通话,这引起了简雨来的注意,因为在明珠流行的是将英语或者粤语,在飞机上遇到讲普通话的情况还不算多。简雨来依稀记得在明珠的某个宴会上见过那位有点激动而变得呱噪的女士。一位朋友介绍说她是什么企业主的老婆,大家都叫她梅姐,但也有人说她的背景并不干净,提醒自己离她远一点。简雨来似乎不愿再看下去,她转头望着窗外机场上繁忙的景象。因为那位年轻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转头过来冲她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这种一顾倾城的感觉让简雨来感觉很不好,简雨来决定不再正视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能看他,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长得太漂亮了,简直丧心病狂,毫无天理。空服员在广播中用英语喊了一段问候语后,发动机顿时轰鸣起来,飞机起飞了。简雨来屏住了呼吸,虽然她也算是经常乘飞机,但起飞的时候耳朵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她感到机身离开了地面,启德机场被远远抛在了身后。飞机的机舱里并没有坐满,简雨来所在的后舱有16位乘客,飞机起飞后大家一时没有谈话的热情,乘客们都在各思所想。简雨来想:“不要看他,绝对不能。想一想什么别的事情让自己安定下来。”就在今天上午,在新华社驻明珠分社工作的简雨来被社领导把她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要安排你出趟差,去曼谷,对当地的着名华侨企业大正做一个采访,到了那边曼谷分社的同事会帮忙安排。”“我什么时候出发?”简雨来问道,虽然她对从明珠派去抢曼谷的同事的事情做有点疑『惑』,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何况临时出差的事情对驻外记者来说都已经习惯了。“已经帮你订好了机票了,等下到财务那里拿一下,中午的飞机,这个季节曼谷的景致不错,你顺便还可以在那边玩一下。”然而,简雨来不敢相信领导会这么体贴,虽然那是她家里的世交长辈,她还是决定等做好了工作再说,至于旅游什么的,有机会了再说!作为记者的职业习惯,简雨来开始谨慎地观察起与自己同机的旅客,大概亚洲人面孔与外国人面孔各半的样子,有的是商人,有的像是去开会学者,还有的像是跑去旅游的一家人,但有几个看不出是干什么的。空服员过来给乘客发饮料,简雨来说了一声撒哇迪卡,然后要了一杯果汁。然后她敏感地感觉到有视线在不怀好意地注视着她,于是她也凭着感觉看了过去。那应该是一个明珠人,男『性』,40多岁普普通通的样子,坐在靠舷窗的位置,见她看了过来后目光开始有点躲闪,装模作样地拿起了咖啡在喝,最后干脆就转过头去看窗外的云朵。他身边还坐着一位不怕热穿得西装革履的白人青年,应该是他的同伴,到是意味深长地向她报以歉意地一笑。简雨来觉得没意思地回过头去,坐在前面的那位帅哥在把玩一只雪茄,但似乎并不准备点燃它,即使如此,空服员还是跑过来提醒他在机舱里不能吸烟,他表示自己只是拿出来嗅嗅味道,并不打算去违反飞机上的规定,还顺便道了歉,温和的话语中散发出的魅力倒是让那位空中小姐红了脸颊,又匆忙地跑开了。他对面坐着的梅姐则从提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妆盒,打开以后又似乎觉得不妥,便又放回到包里,起身向舱后的卫生间走去。结果,这时候飞机正好遇到了气流,梅姐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打翻了那个白人青年面前的咖啡杯,把咖啡洒在了他的裤子上,结果倒是边上的那个中年人吓得一声尖叫,缩到了座位上,梅姐急忙用普通话致歉,结果对方并不领情,只是催促她快点走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时候那位帅哥也热心地站起来,过去帮忙做着翻译,对双方进行劝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对方始终就是非常警惕着他们的接近,争吵仍在继续,局面近乎失控,整个机舱的人视线都集中到了这一块,最后还是两名空服员匆匆跑过来维持,最后才散了场,大家都没事。简雨来目睹了全过程,心中不免疑『惑』:那位梅姐好像是故意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表现得不认识对面的那个俊小伙子,可是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又都有着某种默契。她还注意到,即使是身上的裤子湿了,那位青年也没有起身去收拾一下的意思,而是用英语快速地安慰了身边的中年人几句,要他不要那么紧张,语气中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那个中年人不满地回了几句,因为声音太小,什么都听不清楚。飞机微微往下一沉,简雨来觉得有些不舒服,她闭上了眼睛。她没有注意到,在那个中年人身后的位置,有个小个子显得有些紧张,抚拭着手上的一只乐器短笛。最后他脸上『露』出了微笑,将笛子放在嘴边,然后又放了回去。显然,他身旁那位孩子已经睡得很沉了。简雨来被广播吵醒了,看见窗外的热带雨林和森林远处的城市在太阳下闪着光,曼谷快到了,飞机开始准备降落。飞机在向下俯冲,坐在简雨来斜对面座位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头猛地朝前耷拉了下来,也许他是睡着了。可他并没有睡。他不能说话,也再也不能思考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身边的那个青年白人大声地咒骂了一声,然后开始呼叫空服员,但飞机正在降落,大家都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一时也没有人能来帮他。和泰国警方打交道的经历并不愉快,他们在询问的时候总是:()永不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