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睛,小鼻翼吸了吸,又十郑重点了点头:“囡囡在这里等舅舅来接,囡囡不哭。”“好”顾清风极力控制住哽咽的喉咙,面向吉野淡淡道:“囡囡就先麻烦你照顾几天。”吉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忍着囡囡的“拳打脚踢”,顶着个苦瓜脸,目光在场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遍“你眼珠子乱转个没停干什么?”囡囡一双杏眼瞪着吉野:“放我下来。”“放你下来,你跑了怎么办?”吉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囡囡小手一抬,就给他额头一个“嘣嘣”:“这么多枪,我怎么跑?”也是哦,这特务机关前院后院都有炮楼。于是吉野赶紧放下囡囡,还是不放心的又马上牵着她的手,往后院走去“各位,失陪。”顾清风冷着脸,径直上了车。车缓缓驶出日本特务机关大门,车内的顾清风已是红了眼眶,他一咬牙,加大油门,一路狂奔,直至郊外“嘀~~~”方向盘猛拍,顾清风手掌成拳打在鸣笛按扭上不行,自己不能乱了分寸。顾清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靠在坐椅上,稍事休息,就往圣约翰医院开去。直到病房门口,原本走得很急的他,才又止住了脚步:今日是赵婉如出院的日子,囡囡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稳了稳心神,他才推门进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赵婉如已经换了一身素色旗袍。顾清风嘴角微扯,只是拿过衣帽架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深秋了,还穿这么少。”“试试你有没有什么眼力见。”赵婉如拢了拢衣领,故作轻松,腹部隐隐的疼痛却使她不得不背部微躬。眼看她有些站立不稳,顾清风轻揽住她的腰,低声在耳畔道:“北岗还在外面,你不能露了怯。”两人走出门口,赵婉如还是有点不适,便往顾清风怀里稍稍靠了靠。办完出院手续的北岗过来,这看在他眼底却只是恋人间的小互动而已“幸子小姐,一切安排妥善。”管家北岗将藤制行李箱搁置在门口便退去了前院。“还不松手?”视线落在肩膀上那只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掌。可下一秒却打横抱了进屋“这榻榻米太硬了,等下我叫”一想到人已经不在了,顾清风马上将“阿迅”两字又咽了回去。“算了,叫谁都不合适,还得是我亲自去办。”迟疑间,竟忘记将怀里的人放下来“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轻轻放下赵婉如,顾清风扯过薄被替她盖上掖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婉如又拉了拉被头,此时的她身体实在是太虚了,也没多去想有点怪怪的顾清风,闭上眼睛小憩着现在除了虹口区和租界,其他地方都张贴了对顾清风的通缉令。可是那家药品齐全的中药铺在华界。顾清风不得不乔装打扮一番,戴了礼帽,贴了八字胡,穿了一身布衣长裳,才去了那家名为中康中药铺。伙计很快帮他捡配好了中药材,麻利用牛皮纸一份份包好。顾清风将钞票放到柜台上,拎起中药材就出了中药铺。“找您的钱!”伙计数完钞票,刚拿出钱找零,却早就不见了客人:“这人怎么这么着急?”也不是顾清风着急,而是他察觉到了有人一直跟踪自己。跟踪方法是采取接力的方式,十分专业。这就让顾清风隐隐感到不安:捉拿自己的通缉檄文在华界贴得到处都是。到底是力行社还是党务调查处?更或是哪个帮派?不是说了只是做做样子,这架式倒像是要赶尽杀绝!顾清风走到前面一家成衣店里。透过玻璃窗户的反光,他看到了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八字髯男子在门外晃悠着他问店里伙计要了一套浅色西服,进了试衣间等到出来时,已不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的打扮了。付了钱,又戴上大墨镜,打赏了伙计一些钱,那伙计便带着顾清风去了店铺后门直到跟踪他的人见久不见人出来,放下糖葫芦就冲了进去。成衣店里的伙计赶紧拦住这个衣裳褴褛的男子:“出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男子也不多废话,掏出腰间的佩枪对准他们:“识相点,让开!”见到男子拔枪相向,不仅伙计让路,就连店里的客人也作鸟兽散可男子跑到店后时,却发现只是一堵墙!不好!中了声东击西的诡计!原来顾清风去店后面只是虚晃一枪,其实他在途中便躲进了洗手间。只等跟踪自己的男子冲到店后时,他就趁机从洗手间出来,大摇大摆出了成衣店。他换了装束,随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往虹口区而去赵婉如是被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给熏醒来的。“赶紧把这喝了,暖胃的。”顾清风端着瓷碗,硬生生将“暖宫”二字说成了暖胃。赵婉如冰雪聪明,哪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接过药碗闻了闻:“瞧你说话都不利索,我没那么脆弱。”“良药苦口,喝完药有奖励。”顾清风像哄小孩子一样,又拿出一小袋糖果在她面前晃了晃赵婉如不得不皱着眉头喝完了这碗苦得咋舌的中药汤“囡囡她们”糟了,她到底还是问起了这事。朱妈、阿迅惨死,阿雷被李昆带去了军营,顾清风这千头万绪的,还真不知从何说起:“过几天,就要去满洲了,你作为家眷,也得同行。”“意思是囡囡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满洲?”赵婉如好像猜到了什么,听到屋外北岗在敲门,便止住了说话。“幸子小姐,粥熬好了。”“红枣粥。我端来给你。”半蹲在榻榻米前的顾清风总算逮到岔开话题的机会,赶紧起身去推开栅格木门:()谍战:谁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