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刚刚回到保罗大酒店,大厅咨询台的服务生就叫住了他:“杨先生,刚刚有位姓柴的先生打电话找您。”“好的,我晓得了。”杨帆眉峰轻挑,鱼儿还是咬钩了。他回到酒店房间后,迅速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暗褚色西服。衣服剪裁得体,质地优良,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精神。杨帆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和衣着。还不时调整一下领带的位置。临出门前,他还不忘扶了扶金丝眼镜,对着镜子里白面小生一般的自己,十分满意点点头:“接下来我杨公子就要粉墨登场了。”这身行头的确衬得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充满自信。此刻的杨帆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柴兄,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商行,有一家明天就可以回复我,所以”杨帆手指绕着电话线,欲擒故纵。“杨公子,今晚柴某请你喝杯酒如何?”电话那头的柴靖依旧不动声色邀请他。这个老狐狸!杨帆心中暗骂道,嘴上却说:“这样不好吧,我都和别人谈好了,明天就去签合约。”“杨公子,今晚我们不谈生意,就喝几杯,谈天说地而已。”柴靖心里其实十分焦急,这么大一块肥肉眼看就要从他嘴巴溜走,不得不强按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好吧那说定了,只谈风月,不谈生意。”杨帆见已经吊起了他的胃口,便也就见好就收:“就在保罗大酒店的夜总会,太晚了,我实在不想去其他地方”柴靖略一沉吟:“好。”保罗大酒店吧台前。杨帆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正喝酒调笑着。“杨公子,真好雅兴!”柴靖走上前打着招呼。“走!我们去那边喝酒去。”杨帆拿出一卷美钞插在洋妞丰腴的胸口:“露娜,谢谢你的陪伴,等下再找你。”那金发碧眼的美女更加笑得灿烂,给了他一个热辣的贴面激吻“看不出杨公子还挺多情的。”柴靖见此,又放下几分戒备,不由笑着调侃道。杨帆揽着他的肩膀去了另一个卡座。“柴兄,这法国红酒还不错,你尝尝。”杨帆很贴心倒了杯红酒递给柴靖。“用红酒堵我的嘴,杨公子,真是有意思。”柴靖一手端起红酒杯,一手指了指杨帆,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放心,我不会跟赵小姐说的。”“柴兄就是爽快!上道!”杨帆又给他续上。“杨帆老弟,你这是要灌醉我?”柴靖似是有些醉意,微眯着眼睛斜睨着他。“哪里,哪里,来,我们干一杯,合作不成情义还是在的。”杨帆和他碰了一杯,在饮尽杯中红酒的同时,杨帆也在暗暗观察柴靖的一举一动。柴靖又喝了一杯红酒,借着杨帆刚才的话,似是无心随意一问:“既然杨公子都说了合作不成情义在,那能否告知为兄是哪家商行?”“这是家是虹口区日本人开的商行,应该没什么问题。”杨帆心中狂喜,表面却很镇定。柴靖此时只想怎么把这单大生意弄到自己手上:“日本人?杨兄还敢相信日本人开的商行?”“怎么?柴兄是知道了什么?”杨帆打着酒嗝,故作不解。“杨公子不瞒你说,日本人很快就要攻打上海了。”柴靖环顾四周没人靠近,这才压低声音跟杨帆说道:“到时候日本人黑吃黑,你落得个人财两空,可别怪为兄没有提醒你。”“当真?”杨帆四下张望着:“那日本人能有这么大的胃口?光一个东三省就够啃的了。”柴靖见他将信将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只得起身告辞:“那杨公子若是不相信就算了,柴某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信,我信,柴兄先别着急嘛,反正我还没跟日本商行签合同,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杨帆小心把控着节奏,他清楚柴靖身份复杂,不能有半点疏漏。“我也是为杨公子你着想。”柴靖的话也是半真半假,日本人想攻打上海,也只是他的猜测:“那日本人明着开的是商行,说不定是日谍,那你跟他们合作,就摊上大事了。”日谍?杨帆手一抖,半杯红酒便好巧不巧洒在柴靖那身长衫上“那明天上午我就拿着港口清单到你商行再商讨下委托事宜,柴兄,你看这样可好?”杨帆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在这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这样说不定搂草打兔子,就把小丫给救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干杯!”柴靖举杯,眼底分明闪过一丝激动两只红酒杯碰到了一起,夜总会迷离的五彩灯光照在杨帆和柴靖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的和谐夜深人静。法租界公寓房内。阿迅在一旁擦着手枪。,!赵婉如瞥了他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堆手写的材料上。她明天就要去《今日时报》和周扬交接工作,只好将她前几天总结的一些方案和联系好的民主人士汇总。可是这样子纸写笔载的是不是太冒险了?赵婉如摇摇头,写的只是些如何发动各界人士联名抗议之类的,应该不至于吧?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赵婉如马上重新拿过一叠纸,用英文重新誊写一份。她刚才写的资料又撕了个粉碎。“婉如姐,你这是怎么了?”阿迅还以为赵婉如遇到什么困难,这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报社?”赵婉如本想开口拒绝,但一想到把他单独留在这里,怕又做出什么傻事来:“好吧,可是明天去报社,又不是去打仗~”“这手枪可是我最好的搭档,它陪我渡过了很多危险。”阿迅之所以十分爱惜这把枪,是因为这把枪是一位同志牺牲前送给自己的,他十分珍惜。是!送他这支手枪的正是顾雪色。阿迅还很清楚记得顾雪色送这手枪时说过的话:“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帮我把囡囡送到她舅舅那里”也许是那天顾雪色预料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罢了“阿迅,你怎么还不去睡?在想什么?明天可要早起呢。”赵婉如见他神思恍惚的,出言提醒他。阿迅这才从回忆中惊醒:“婉如姐,我这就去休息。”见他进了房间,赵婉如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资料,想起白天钱秘书给她布置的新任务,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谍战:谁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