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息怒,此事确实是我和表弟思虑不周全,虽然没提前跟您商议,可是姑母是知晓的,而且她也同意这样做。”魏青阳脊背一凉,连忙下跪道。
“妇人之见,你们也听从!且不说那是陛下与元妻的嫡子,陛下一向看重,一旦有损,陛下势必追究到底,到那时你们以为仅仅斩首几个杀手刺客,就能消陛下心头之恨吗?
况且那是太子,我大齐的储君,刺杀之事一旦传开,势必会引起朝堂震荡,江山不稳,更甚者血流成河,我魏家亦不能幸免!
你们这样做,是想陷魏家于万劫不复吗?“魏老太师越说越愤怒,忍不住吼道。
“祖父恕罪!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们只是觉得到时销毁一切证据,陛下没有证据,总不好直接就怀疑到我们,定我们的罪吧?“魏青阳战战兢兢道。
“证据?天子之怒,需要证据?你们以为咱们这位陛下这些年推行仁政,就真的仁善可欺?
你们可知当年他初登高位时,多位兄弟叛乱,他曾以雷霆手段镇压?
多少世家勋贵因站错队,都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真真是伏尸百万,血留千里,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不能幸免!
你们还指望着陛下真的会查找证据,听你们自辩之词?”魏老太师冷冷道。
“孙儿知错了,求祖父周全!”听到此,魏青阳一阵后怕,连忙叩首道。
“哼!这时候知道着急了!幸好你们这次还没铸成大错,切记不可再犯。
转告吴王,最近务必低调行事,万不可被太子抓到把柄。还有那个血冥楼,切断与其一切联系,记住,是一切。”魏老太师冷哼一声道。
“是!可这样一来,表弟的事怎么办?姑母问起来,我怎么回答。”魏青阳问。
“这件事急不来,还得从长计议,须知行差踏错一步,我魏府便是倾巢覆灭,万劫不复。
你只管看好吴王,不要让他莽撞行事,你姑母那里我自会去跟她说。”魏太师道
“是,孙儿谨遵祖父之令。”魏青阳放下了心,恭敬道。
魏老太师摆摆手:“出去吧,我乏了。”
魏青阳起身,施礼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魏老太师原本已经闭上的眸子缓缓睁开,浑浊中闪现一丝精光,他不由暗自喃喃:真的能再进一步吗?
他魏家是大齐第一世族大家,数百年来,代代出帝师、太傅,被天下文臣学子所尊崇。
当年先皇将魏府与当今圣上绑在一起,经过多年经营,现在的魏府可谓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
他的女儿是当朝皇后,贵不可言。他的大儿子,任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他的二儿子,外任郡守,也是一方父母官。
他更是桃李遍布整个大齐,朝堂近半数文官皆出自他门下。毫不夸张地说,若他振臂一呼,大齐会有近半数官员响应。
多年身居高位,他的家族早已滋生了更大的野心,过惯了被人追捧的日子,谁又能甘居人下呢?
储君之位,他魏氏一族势必要争一争!
但怎样争到还需要慢慢筹谋。
这些年在他家族的一番细心运筹下,吴王已经在朝中站稳脚跟,赢得了众多朝臣拥护。
陛下正值壮年,他们有的是时间继续谋划,一个空头太子,就算从漠北回来,也对他们构不成太大威胁。
他思虑半晌,胜算还是很大的,也最终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