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虞茉该是在歇息,是以并未避讳。殊不知,今日跑了好些个地方,她累得提不起劲,却也不愿由仆妇或鹂儿伺候着洗浴,遂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从来不知,杨柳之纤弱、雪原之高耸,如此矛盾的景色却能结合得相得益彰。
“……”
不能再回忆了。
赵浔深深吸气,试图冷静。可屋中氤氲着皂豆香气,清清淡淡,是她身上惯有的好闻味道。
在此一瞬,竟令他生出自己正埋于其间细嗅的错觉。
顿了顿,赵浔移步博古架旁。冰鉴的凉意短暂压制了绮思,他用手背探了探脸,出奇得烫。
该如何是好呢……
然而,里间传来窸窣响动,应是虞茉在用巾帕擦拭水珠。他几乎能想象,布料轻拂过精致锁骨,蜿蜒直下,以极致亲密的距离吻过每一处。
包括方才匆匆一瞥,即便被遮掩着亦对他有致命吸引力的,未曾窥见的地方。
“啪嗒。”
冰鉴融化,晶莹水珠并着赵浔额角的热汗一齐坠下。
他手握成拳,青筋凸起明显弧度,心中深谙自己无法再坚持,哑声开口:“茉茉,我明日再来看你。”
“急什么。”
虞茉来不及套上亵裤,只裹好白藤色寢衣,湿着长发追了出来。
第55章 相争
寢衣宽大,堪堪遮住腿根。虞茉略带拘谨地站定,怀中抱着擦拭长发的巾帕。
她正欲开口,却见赵浔指尖微动,径直将烛火熄灭。
“……”
泼墨夜色中,他抬步朝虞茉走近,牵过她的手,嗓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我带你过去。”
虞茉顿觉语滞,心道何必多此一举,可注意力很快被掌心的炙热温度所吸引。
他很热吗?
也对,平日寥寥几语便能撩拨得他反应剧烈,遑论今夜撞见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她悄然吐了吐舌,开始理解赵浔的灭灯之举,否则各自顶着熟虾色的脸,大眼瞪小眼,场面未免诡异。
因长发未干,虞茉并未坐下,而是将巾帕塞给他:“帮我。”
赵浔接过,长指在黑暗中摸索,刮蹭过纤细的颈,拢起满头黑发细细擦拭。
虞茉舒适得阖起双目,一面匀神想,既被他看光了身子,应当看回来才对。
于是问:“你方才……”
他绞发的手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胸腔猛烈地跳动几下,如同等待量刑般肃穆。
“咳咳。”她清了清嗓,鼓起勇气道,“你方才可瞧清了?”
赵浔不愿在身份以外的事上对她扯谎,虽羞于启齿,仍诚实地“嗯”一声。
几十息,足够他将水滴般的形状与腰侧迷人的凹陷也清晰记住。
当然,不能说与她听。
而气氛所致,加之受了话本影响,虞茉只觉体内流窜着一股邪火。平日里的好奇,此刻被无限放大,令她不由自主地朝赵浔倚近。
她轻轻吁气,抬掌贴上少年蕴含着力量的臂。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赵浔微怔,旋即受了刺激般将人推开。
但也仅是瞬间。
他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拥住:“没事吧?”
虞茉紧攀着他的肩,惊魂未定,本就不长的衣摆随动作往上卷起,露出未着寸缕的内里。
再上乘的绸缎也不抵其柔滑,像是抹了一层牛乳,令赵浔脑海中瞬时浮现出“肤若凝脂”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