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椒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心想,姚太傅此举有些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这几日四爷都很忙,他抱了一会儿孩子后,就起身去书房了。
昨日刘老先生给孟椒脉过诊,让她多坐几天月子,趁着机会好好调养一番。
如今是七月,正值小暑,屋子里没放冰,窗户又是紧闭的,只能熬着艾叶水擦拭身子,不过头发是不敢洗的,用绸巾包起来。
好在四爷不嫌弃,每日都过来看她,晚上就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晚膳,四爷没有回来用。
孟椒也没多想,自己在屋子里吃了,但到了夜间,四爷也许久没有回来。
她担心出了什么事,让陈霜叫人去前院问问,陈霜叫夏月跑一趟,夏月很快回来说,“四爷戌时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现在也没回来,书房那边没人。”
孟椒看向窗外,戌时那会儿外面下着大雨,孩子都被吵醒了,怎么突然有事要出去。
她心里有些不安。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没见人回来,孟椒对陈霜道:“你去把五郎叫过来。”
陈霜虽然不解,不过还是去前院叫人了。
五郎很快就来了,他今日喝了一些酒,下午睡到申时才起,准备今晚多看一会儿书。
他站在屏风外面,对孟椒行了个礼,“母亲,您找我?”
孟椒让其他人都下去,然后才问:“这两日你父亲可找你单独说了什么?”
五郎不明白孟椒为何这样问他,不过还是道:“昨晚父亲问了我一些课业上的事,并无多说什么。”
但孟椒心里还是很不安,这种不安她很少有,唯一一次是前世谢长安和沈心玥联合起来算计她,将她送到三皇子床上,前一天她就总觉得哪里要出事,心口跳的特别快,只是她对谢长安的依赖压过了她的不安,最终遭遇了那样的祸事。
犹豫之后,她忍不住道:“五郎,你父亲戌时出去了,也没说晚上回不回来,平时不是这样的。”
五郎以为孟椒是担心父亲,便安慰道:“可能是公务上的事,父亲有时候忙起来就是这样。”
“前几日,你父亲说陛下病重。”
五郎一愣,他不笨,这大半年父亲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有些话不必多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里面,隔着屏风的薄纱,他看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
他心里一瞬间转过很多想法,更多的是母亲天天跟父亲相处,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至于将他叫过来。
相处这么久,他知道孟椒不是冲动之人。
孟椒再次开口,“五郎,我信不过其他人,你父亲在此事上没跟我多说,但我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我担心可能是出了大事。”
否则以四爷的性子,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了,前世那场夺位之争,宫里死了很多人。
前些日子许娘子来探望她,无意间说起,谢长安与三皇子走得很近,沈家则试图与魏贵妃攀上关系。
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五郎眉头紧锁,他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息之后道:“母亲,明早父亲若是还未回来,我就叫人去书院请个假,也跟祖母说一声,让府里人最近尽量少出门。”
他说完宽慰道:“母亲莫要担忧,父亲不会出事的,四房有我在,你和妹妹好好休息就行。”
有五郎这句话,孟椒心中微安,轻轻嗯了一声。
第56章抢夺
第五十六章
五郎在书房歇了一夜,次日寅时便起了,坐在书案前看书,等槛窗那里透过一丝丝微亮的光,他叫醒靠着书架的书童,“去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
书童揉了揉眼睛,听到这话,忙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五郎,四爷昨夜没回来,也没捎个信,可要去正院说一声?”
五郎想了想,“不着急,你先将这两封信送出去。”
说着从书案旁边拿出早就写好的两封信,一封是给书院的,一封是给陈书的,他特意交代,“你先给陈书送去,等他吩咐。”
书童点头,再次跑了出去。
五郎在书案前又坐了一会儿,他跟在父亲身边学习了大半年,虽然平时不怎么回家,但父亲对他的教导没有放松,关于朝堂上的动静会跟他说一些,再点拨一番。
上次回来,他记得父亲案上有两份奏折,一份是关于去年的国库收支,一份是有人提起当年废太子的案子有内情。徐逸说陛下已经很久没有亲理朝政了,这两份奏折被太傅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