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浩然挂了电话,看向守在外面的队员:“…你去调一下他母亲的档案,尤其是当年他母亲意外身亡…看有没有记录,还能不能找到。”
电子科技是近年来才开始兴起,他们局里大部分都还是纸质档案,还没来得及入电子档。都忙。
那个队员去了,另一个人就问金浩然:“金队,有问题?”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邪。”金浩然瞥了眼审讯室的门:“这小子太割裂了。”
看见他们的时候怕成那样,听见是张济的事,到了警局里,竟然就这样缓了下来。
而且如果是他杀了张济,他就那么没有戒心地给他们开了门?他看他们家的门也是有猫眼的。他就那么自大认为自己一定不会被警察抓?
看着不像。
“而且……”
金浩然捏了捏眉心:“你费尽心力挑灯苦读靠上了最高的学府,能干出就是因为对方老是找茬所以真把人杀了的举动吗?等他开学到了学校里,张济还能一张火车票十几个、二十几个小时去北边找他麻烦?”
难道……张济真不是他杀的,但他犯了别的事?
可是是什么事,才能让他一开始是那么放松,看见他们的警徽才会瞬间害怕的呢?
从前有什么旧案逃脱,以为被翻出来了找上门了?
“……不可能吧。”金浩然喃喃:“十二年前,他可只有六岁。”
。
“那个老人是江棋全,他是我们县一中评了好多年的优秀教师,退休返聘,还在教书。”
“他左边那个是他的儿子,江山文,说是和方策一块儿长大的,和方策关系特别好。”
“他右边那个穿高领衣的是钟余生,说是江山文的同学,借住在江山文家,也和方策认识,所以一起来了。”
大厅的警员小声与金浩然说:“但我看他好像挺不耐烦的,和方策关系不太好。听到方策就看着特别……凶。”
金浩然点点头,那边还在做简单的询问。
“你们和方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老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母亲去世后,我就算是他的监护人了吧。”
江棋全是个高中老师,六十一岁的年纪,已经是退休返聘了,他的两鬓斑白,焦急得双眸含泪:“警察同志,我相信小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我们能不能见见他?”
“这个要问我们队长。”
金浩然过来的时候,刚好就听见这一句话。
他扫了三人一眼,发现这三人各有神态。江棋全是最着急的,江山文看着也是满脸的担忧还有急切,倒是那个钟余生,眉眼淡淡的,有几分冷意。
这就很奇怪了,不是担心方策的话,为什么会跟过来?
金浩然示意:“我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你们跟我过来吧。”
江棋全立马在江山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小策他没事吧?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金浩然稍顿,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耐人寻味:“他没事…他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小策他身体不太好。”江棋全满脸愁容:“受到惊吓就很容易感冒发烧,所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不可能杀人的。”
金浩然扬眉。
这么弱?
他带着江棋全三人进了休息间,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方策,加上他到底才满十八岁,所以他们还是让他先在这里休息。
——也是因为方策的状态看上去太差了,他们担心关拘留所会出事。
在看见江棋全的那一刻,方策立马就站了起来。
他几乎是扑进江棋全和江山文的怀里的,江山文反手抱住他,不停地拍着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小策,冷静点。”
他低头,温柔地安抚着人:“哥哥和老师都来了,没事的。”
方策眼睛红红地抬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在审讯室时冷静对质的模样,但他的眸光在瞥见钟余生的那一刻又瞬间凌厉。
他不喜欢钟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