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了,但走到一半时本来是想起?什么要跟方策说的,可一回头,就见钟余生把手?里连花生皮都碾得干干净净的炒花生放到方策手?里,还和?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他说话时带着笑,还有几?分逗弄的意思,看着实在是有点诡异。
偏偏方策侧首睨了他一样,乍一看面无表情,眸光里的笑意和?纵容的无奈却也?明晃晃的。
江棋全走到严婧身?边,把严婧打不开的调料瓶子?拧开后,又忽然有些恍惚:“哎,你还记得我们村之前那个跟……”
他话说到一半,又没有再说了。
严婧莫名其妙:“干嘛?你说什么?”
江棋全怔怔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没事。”
当年他们村那个和?男人谈恋爱的男人,可是被绑起?来放火烧死了。
江棋全还记得。
虽然他当时很小很小,但他还记得那恐怖的一幕。
他的爸爸妈妈也?说,他们俩被妖怪附体了,是异类,是怪物。
后来江棋全读书走出?了大山,读了许多书,古今中外……他就知道那不是怪物。
那只是同性恋而?已。
这趟过来,自然会不可避免地提到江山文。
尤其哪怕江棋全和?严婧克制着不去聊起?,但通知他们的江山文因为表现良好所?以提前释放的电话还是打破了维系的假象。
方策其实很平静,再听到江山文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能说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去接他?”
“……下周。”江棋全动动唇,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方策看了眼天气预报:“那天可能会下雨,你们出?门的话带把伞。”
他又道:“老师,可以的话你们还是打车吧,别省这点钱,那边远,转车也?折腾。”
江棋全知道他这意思就是不会见江山文了:“好、好……”
之后没聊太多,方策和?钟余生也?没有在这边住下,而?是住进了县城里的小酒店。
今年的时间?,这边也?发展了些,加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开发,所?以有人投资做了个小酒店,不算多么豪华,但比那些宾馆要好很多。也?赚钱,因为总有人来这边出?差,这边郊区也?新办了许多工厂。
方策他们公司都在这边有个零件厂子?,供应省会的总厂。
躺在床上时,方策靠在钟余生的怀里,忽然说:“我想去看看。”
那套房他到底还是卖了的,他想回去走一走。
钟余生说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他低头吻了吻方策的眉心,知道方策虽然今天白天睡了一路,但也?跟没睡没什么区别,在路上时总是是累的:“睡吧,晚安。”。
几?年的时间?,小县城的变化很大。
方策和?钟余生再次站到那个社区时,社区里已经做了一些整改了,只是老房的痕迹还是很重,不过他们走进来时,就听见有人说这边快要拆迁了。
而?方策之前住过的地方,对?方大概是因为被方策提醒了阳台不安全,所?以新装了防盗网,看着还很新。
这边监控什么的也?跟上了,毕竟国家推出?了天网,现在基本上遍地都是监控,只是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监控死角。
方策走在社区内,想到什么似的,跟钟余生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儿。”
他指了一下:“我那个时候在阳台乘凉,也?是等江山文来找我。结果就看见江山文带着你过来,我还记得你当时看我的目光。”
直勾勾的,很不舒服。
方策在有时候会很敏感,他那个时候就敏锐地觉察到了钟余生的视线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本来印象就不好了,钟余生对?他的态度还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尖锐,这就导致方策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不喜欢他。
钟余生垂着眼看方策,听到方策这控诉的话,难免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