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没有抵抗,打算就这么休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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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店员睡觉的时候,花店迎来了第四位客人。
客人身形颀长,唇色苍白,额头上包裹着一小块白纱布掩盖住了眉骨,有种疲倦的冷漠,把花店的温度都压低了。
他刚要开口询问,却蓦然噤声。
他发现了花团锦簇里躺在躺椅上的南序,像融了所有的春光,一进门只会把目光聚焦到对方的身上。
南序阖着眼,一本书胡乱掩在脸上,只露出下半张脸,雪白的下巴,他的嘴唇比在学校时颜色更艳了一些,泛着带点浆果色果实般诱人的色泽。
花店的花束盛放得实在太灿烂,几乎掩映了躺椅的形状,像是南序睡在一片花里,全身的线条柔软,从洁白纤细的脖颈到弧度纤细的脚腕从宽松的裤腿露出一小截,上面似乎有一圈突兀的红痕。
客人走上前一步,想要再看得清楚一点。
时间仿佛在南序绵长的呼吸中静止了,直到南序慢悠悠地抬起手把书本拉下来露出眉眼。
“有事吗?”
南序和裴屿对视。
裴屿发现南序见到自己时并不惊讶,他第一时间先狼狈地移开了眼睛,很快又重回了固有的淡漠,说:“要一束洋桔梗。”
南序懒洋洋的:“没有。”
裴屿指着南序右手边的那一丛问:“那是什么?”
南序把整本书都收起来,显出完整的一张旖丽的脸:“看到了还问我?”
裴屿冷笑一声:“确认下你的视力。”
脱离了诺伊斯的环境,换去诺伊斯英气挺括的校服,两个衣料柔软的人反而针锋相对得更加外露。
裴屿厌恶所有的特权阶级。
南序不可能对间接害过他、也不喜欢他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我视力还挺好的,能看到很多东西。”
南序抬起手撑在脸边,袖口顺着滑落堆叠到了手肘边,他手腕上的粉色疤痕在渐渐的变淡,粉白色的印记缠绕住他的腕间,破坏了他青色血管的走势。
“比如说,我看到了前天晚上偶遇的亡命之徒,和我在诺伊斯学院同届的同学长得一模一样。”
裴屿猛然抬眼,撞进南序冷淡舒展的笑里。
“多巧啊。”
裴屿跨了一步走到南序的面前,眼睑的肌肉不自觉地痉挛抽搐了一下:“是你。”
从刚进花店见到南序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疑心,昨天受伤时抓住的过路人是不是南序,没想到南序真的有胆子承认。
“怎么了吗?”
南序的眼神无辜又坦荡,一点都没有什么负担,更没有捅破自己见死不救后诸如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的眼里倒着流转滟滟的光,唇角不抿直时,唇珠肉肉的弧度微微隆起,漂亮狡黠得不像样,揉皱了他平时的清冷气息。
裴屿瞬间就联想到了南序从前没有家道中落时作威作福威胁他的模样。
嚣张跋扈的令人生厌,浅薄到毫无内涵,却喜欢别人没有脑子地追捧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你看,就算我没有救你,你自己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以后没有什么必要,就别麻烦别人。”
裴屿几乎要被这无耻的话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