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舒逸尘被吓了一跳。
天顶上的光源明明灭灭扑朔不定,余笙的脸被暗处覆盖,扭曲了五官的阴影。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并不好做什么,但回去以后就说不定了。
虽然最近那些人放松了对南序的手段,可季凌的红牌一天没有收回,他对南序做什么都不会被指摘。
“祝你找到的靠山可以帮你躲过季凌的红牌。”他低低地说。
南序没有看他,反而将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同样的,紧贴着他的舒逸尘也陷入不一般的沉默里,微微抿起嘴唇。
冥冥中的预感,余笙僵硬地转过头。
他以为这个角落无人注意,没想到一转头,同时撞上了很多人的视线。
更令他惊恐的是,有两个深刻印在他梦里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走了过来。
奥维和卓朗。
两位平时很少同行的人竟然并肩而行,正朝向他们走过来,以不同的形式冲击着视线。
奥维身上喷洒了浓郁的檀木麝香香水味道,打了发蜡,红发被路过的灯光一打,颜色鲜艳得快要燃烧起来。
卓朗这学期窜高了很多,也寡言了很多,棱角分明。
本来不太宽敞的角落顿时更加逼仄,骤然望去,像是昏暗菲林色调里中世纪的吸血鬼集会。
精致、阴郁、鬼气森森。
奥维并没有先看余笙或者舒逸尘,而是先紧紧盯着南序,像凸透镜聚焦了太阳的光线一般,仿佛要穿透南序。
南序在这样攻击性极强的目光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先碾熄手中的雪茄再抬头。
奇怪的是,南序一抬眼,奥维反而下意识低下了头。
只是几个瞬息的时间,余笙来不及分辨这个场面有什么意味,因为卓朗正在死死盯住他,和动物世界里感受到领地被威胁的狼一样,随时要上前撕碎他。
“你在做什么?”卓朗问。
余笙被逼近的两个人几乎要架起来,攥紧了侧边的裤子,嘴唇嚅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你和南序说了很多,怎么我们一来就不说话了?怎么?排挤我们?”奥维抱起手臂。
卓朗不喜欢像奥维那样废话,直接低头逼问余笙:“我听见你跟南序说什么靠山、红牌?”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随便串联一下,就知道余笙说了无非是“南序要来这里靠抱大腿来抵抗红牌规则”。
要是南序真想抱大腿就好了。
某几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了这个想法。
“噢,你是上回泼了冰水让南序生病住院的那个人。”奥维笑起来,眼角尖尖的,“你们特招生竟然真的在南序身上找优越感啊。”
奥维感叹的语气十分笃定,余笙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脸部的肌肉绷紧,不知道是因为奥维过分轻蔑的语气,还是因为被戳穿的恼怒。
像被击中一般,舒逸尘终于明白余笙的反常出自哪里。
因为季凌发出的那张红牌,明面上只要是诺伊斯的学生都可以对南序动手脚。
诺伊斯除了贵族,还有特招生。
字面上的意思,特招生也可以欺凌南序。